黃岩島的大是「小菲」：中國海疆大戰略

        打與不打乃是大是大非問題。中國是否要在南海用兵關係到中國的大戰略。一個小小的菲律賓小打小鬧幾下影響不了中國的戰略步驟。

共軍將軍國軍

        從菲律賓的破舊軍艦在黃岩島騷擾中國漁民到菲律賓的無賴總統造訪白宮，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小菲軍政兩界頻頻挑動中國人民的神經。中國媒體與學者不停地抱怨北京高層以軟弱的姿態應對黃岩島危機。幾乎沒有幾個人能看透中南海在南海下的這盤棋到底有多大有多深，只有在香港的那個19.9％官方電視台的震震有辭的海歸派聽見風就是語忙忙錄錄的那位主持人似乎有些領悟。

        北京是否有必要在南海用兵，的確值得深入探討。但是，是否有必要對菲律賓用兵的確無需過多討論。答案很簡單，菲律賓不適合做靶場，不適合解放軍練兵。要不是迫於媒體與民聲的壓力，北京還真懶得理會菲律賓的無理取鬧。說菲律賓是跳樑小丑都太抬舉它了，它頂多就是跳到腳背上的臭蟲。

        那麼，北京又為什麼一反常態允許媒體大肆公開討論黃岩島風波呢？除了照顧一下民聲與民心以外，還有更深層的意圖。北京對周邊小國的軍事挑釁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退讓？道理很簡單，北京為了一心一意地解決台灣問題，對其他地區衝突問題一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北京這次也是如此，同時還利用黃岩島問題將了國軍一軍，想極力促成國共兩軍的再次合作，一致對外。可見，在台灣被統一以前，指望共軍出兵南海是奢望。

        中南海深知，要想徹底解決南海問題，首先要徹底解決美軍問題。要想解決美軍問題，首先要解決自己的國力與軍力問題。要想說透這個問題，還要先從鄧小平的「擱置爭議」談起。

「擱置爭議」的原創者

        中國在改革開放初期，首先是要爭取西方的資金與技術。除了美國以外，日本是當時的資金大戶。為了吸引日本的資金，鄧小平說出了語驚四座的「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那句名言。其實，這句名言的版權根本就不屬於鄧小平。

        針對「釣魚島所在的大陸架可能是世界上油氣資源最豐富的地區之一」一事，台北方面早在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就撇開北京與東京直接展開了「擱置起來」與「合作開發」的談判。在中日邦交正常化初時，周恩來就對田中角榮說，要擱置釣魚島爭議，否則明天中日邦交正常化的聲明簽不了字。可見，「擱置爭議，共同開發」的創意屬於台北。而北京對待釣魚島與對待香港一樣，毛澤東周恩來等第一代領導人早就制定好了百年計策。

國軍不保中國海權

        中國不急於收釣魚島，為什麼又要急於收黃岩島？這是一個偽命題。大陸的共軍從來就沒有對東海的釣魚島與南海的黃岩島實行過真正意義上的管治，所以就沒有什麼收復問題。對於共軍來說，今天的釣魚島與黃岩島跟40年以前的情況沒有質的變化。在兩蔣時代，東南遠海屬國軍的管轄範圍。與其說是共軍當年無力來管治這些邊陲小島，倒不如說是老毛曾經放心讓老蔣去管轄中國的東南海疆。毛潤之說過，他（蔣介石）去的地方我們不去。這不僅僅是指外交，也適用軍事。

        所以，當美軍把釣魚島靶場交給日本時，最先火冒三丈的不是大陸的知識青年，而是馬英九這等台灣的國軍才俊，隨後才是周恩來在北京秘密接見來自美國的台灣保釣人士。至於人民日報發表文章口頭捍衛釣魚島的主權與資源，那還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以後才慢慢升溫的，而且還是時冷時熱。到了1971年的最後一天，北京的外交部才在人民日報上發表聲明：「中國人民一定要解放台灣！中國人民也一定要收復釣魚島等台灣的附屬島嶼！」

        可見，北京版的釣魚島問題是附帶在台灣島問題上的。不過，釣魚島不保實在不是共軍的過錯，而是國軍的失職。那時候，在世界上代表我們巍巍的大中華的是在台北的中華民國政府，守土職責應該由其國軍負責，尤其是其海軍，也就是馬英九曾經服兵役的軍隊。

國軍共軍大換防      

        同樣，黃岩島搞到今日這種地步也不是共軍的軟弱無能，而是國軍的無所作為。共軍當年敢用掃雷艇迎頭抗擊南越的驅逐艦來收復西沙，而國軍卻空有美製巡洋艦而不敢在南海示威。北京直接插手釣魚島與黃岩島問題不過才是近幾年的事，而且還總是小心翼翼地回應有爭議的問題。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是共軍不願打破國共兩軍多年來的軍事默契，不願明著跨過所謂的台海中間線越界去管國軍的傳統軍事範圍之內的事。共軍要想直接去管超過台海的事，還得等到徹底解放台灣的那一天。

        當美國與日本要跟共產黨政府建交時，北京就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代表全中國，包括東海與南海的那些島嶼。這時，田中角榮就要去北京跟周恩來談釣魚島的歸屬問題。當周恩來對田中角榮說可以擱置釣魚島爭議時，日本人就對全世界說釣魚島沒有爭議了。

        北京要解決釣魚島問題，首先不是想辦法去如何對付日本人，而是要想方設法讓台灣人安心。不論是以傳統的地域概念還是軍事概念來講，釣魚島都屬台灣管轄之地。北京其實真得不想跨過台北去與東京爭論什麼釣魚島的歸屬問題，道理就是北京認定了解決了台灣問題就解決了釣魚島問題。

        但是，令人遺憾的是，台北的軍政兩大系統長年以來均不作為。北京就是在這幾年間一步一步地被推到了東海的風口浪尖上。到了黃岩島出現菲律賓軍艦的時候，北京就只好當仁不讓了。除了共產黨政府與其共軍，全中國漁民還能指望誰出來替他們開出一片血腥魚場？！今天連台灣的保釣人士也揮舞五星紅旗去登釣魚島，可見台北與國軍已經不再是保衛中國海疆與捍衛中國海權的中堅力量了。無論馬英九何等地不認同，這個責任已經明確地落到了北京與共軍的肩頭上了。如果馬英九把自己當年那套漂亮的白色中華民國海軍制服翻出來曬一曬穿一穿，那叫亮行頭而不叫披戰袍。

忍辱負重為統一

        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任重道遠。前往釣魚島與黃岩島的航道上濃霧重重，他們猶豫不決。關節點就是，前往爭議海域要越過台海。台灣才是北京與共軍的最大心結。在沒有統一之前，北京與共軍的全部精力都用於應對台海危機而不是東海危機與南海危機。對於北京決策層來說，只要沒有台海危機就沒有東海危機更沒有什麼南海危機。等到共軍解放了台灣建立了台海艦隊，所謂的釣魚島爭議就不存在了。黃岩島爭執也不會再有了，因為到那時候菲律賓就真得離我們很近了。

        為了統一進程不被打斷，北京可以忍受周邊小國任何的小打小鬧。前幾年北京極力阻止大陸的保釣運動與登島航行，為的就是不主動惹起與周邊國家的衝突。只要周邊平安無事，北京才好一心一意地解決統一大問題。這是關係到中華民族能否強力復興的關鍵環節。北京在總結了抗美援朝與抗美援越等一系列戰爭后得出了歷史經驗教訓。這一系列戰爭雖然提升了新中國在本地區乃至全世界的政治與軍事影響力，但也無限期地耽擱了中國的統一進程。鄧小平在完成了改革開放的大布局以後說，今後我只管一件事-----統一！

        中國不統一，振興中華無從談起，甚至連國家安全都受威脅。解決統一問題，其實就是解決國家安全問題。國家安全沒有保障，國家建設就沒有保障。所以，統一問題是北京與共軍的頭等大問題。

        為了這個大問題，北京在鄧小平「韜光養晦」表演套路的掩護下悄然搞了幾個大的具有戰略性的武器項目。到今天已經初步取得了成果。上九天攬月的神舟與下五洋捉鱉的蛟龍就不用說了，光是殲10與殲20也不是幾年十幾年就可以成軍的。這些項目沒有幾十年那是拿不下來的，可見從后鄧時期有些大項目就定案了。外界知道中國有個殲10戰機已經是殲10戰機服役多年以後的事了。這些國之利器乃是為應對台海危機時針對美軍的介入而準備的。為統一而備戰幾十年，北京與共軍的統一決心不容置疑。

        共軍為統一而備戰，共軍也會為統一而開戰。但是，共軍會不會為釣魚島與黃岩島而開戰的確是個有爭議的問題。首先要搞清楚釣魚島尤其是黃岩島到底為何而鬧。

        鬧亂北京的戰略步驟六十年來屢見不鮮。遠的如59年的西藏叛亂，近的如89年的政治風波。今天已經有充足的根據說北京1989年的那場亂局是由美國人挑動與攪和的。它導致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無限期地延長了中國收復失地的間。

        據某軍方人士說，鄧小平曾經準備在1989年攻列印度收復曾經得而復失的領土。但是，一場風波后共產黨民心盡失，共軍與人民的關係徹底顛覆。北京在國際遭制裁孤立，在國內遭抗議唾罵。在這種狼狽的狀況下還如何打仗？形不成上下齊心同仇敵愾的局面，第二次對印自衛反擊戰就流產了。

        59年的西藏叛亂是由CIA一手策劃的，核心成員也是由CIA一手培訓的。89年的政治風波也是由美國人一手操縱的。可見攪亂中國的確可以影響中國的戰略步驟，北京忍受馬尼拉出格的攪局實在是不得已。菲律賓軍艦開到黃岩島對中國軍人來說就是侮辱，但是解放軍也只能是寫寫社論「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而已。最後，共軍還是不得不忍。

共軍的自知之明

        鄧小平為什麼在打了對越自衛反擊戰後又要打第二次對印自衛反擊戰？除了趁熱打鐵收復失地以外，還有很職業化的意圖。鄧自稱自己的職業是「打仗」，鄧小平理論之一就是「每隔十年二十年就打一仗」。鄧在所謂的和平時期打仗有兩個主要目的，一是要練兵，二是要陞官。鄧是從戰爭中一路走過來的人，他深知軍隊不打仗的害處。打仗可以提高軍隊的兵與器的素質與能力，不打仗，軍隊的兵與器的素質與能力則可能降低。

        第二個目的就是給某些經歷過戰爭還活著的人陞官，而陞官的目的其實就是把這些人趕走。把那些不具備指揮現代化戰爭能力的軍官委以虛職高位，從而把他們從指揮員的行列中趕出去。這兩個目的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暴露無遺。幾百萬解放大軍輪番上陣打了八年，卻沒有給一個小小的越南以沉重打擊。殲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是許世友給自己指揮的對越反擊戰的評價。緊接著就有一大批人被趕出了指揮系統，其中就包括許世友。還有一批人被徹底地趕出了軍隊。

        一場對越自衛反擊戰下來，鄧小平不僅從美國取得了大量的資金與技術，還檢驗了軍隊的素質與能力。有節有力的局部戰爭是鄧小平理論的重要部分。到了江澤民時代，此理論被提高到了「打贏現代技術特別是高技術條件下的局部戰爭」的高度。讓我們來讀一段《在中央軍委擴大會議上的講話》（1993年1月13日）：
                                 鄧小平同志早在一九七七年就曾針對我軍的狀況指出「兩個不夠」的問題，
                         就是各級幹部指揮現代化戰爭的能力不夠，部隊打現代化戰爭的能力不夠。
                         十幾年過去了，這兩個能力現在夠不夠？我看還是不夠，而且按照打贏現代
                         技術特別是高技術條件下局部戰爭的要求來衡量，差距增大了。

        到了胡溫時代，條件與要求就被提高到了「打贏信息化條件下局部戰爭」。當然，我們看到了江胡與鄧的差別就在於鄧不僅有理論而且有實戰。而江胡雖然緊緊追隨鄧的理論卻從來沒有將鄧的理論付諸實踐。我們能夠作出的解釋就是，在總結了歷史經驗與教訓以後，我軍應該排除任何干擾，為統一而積極備戰。

共軍南海試牛刀

        如果說朝鮮戰爭干擾了解放台灣，89六四干擾了收復藏南，那麼東海風波與南海風波又要干擾北京與共軍解放哪裡收復什麼呢？答案不言自明，還是毛鄧死不瞑目的台灣。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又是十幾年過去了，我軍那兩個能力現在夠不夠？在沒有實戰的檢驗下，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給出答案。從這個角度來講，拿出當年打南越的勁頭跟今天的越南打一場海戰應該說是個不錯的練兵與趕人的機會。第一次對越自衛反擊戰主要是陸戰，第二次對越自衛反擊戰應該主要是海戰。就算是動用了航母實施海空打擊，其主要特點還是海戰，是以檢驗能否打贏海上局部戰爭為主要目的的一次實戰。

        共軍在南海上拿越南試刀比拿菲律賓開刀要有幾個好處。一是地利。小越比小菲離中國大陸更近，陸海空加二炮各兵種都夠得著，補給也更便利。二是人和。小越在南海開了好幾口油井，大陸軍迷們一提到這事氣就不打一處來。打小越比打小菲有更多的理由，可以獲得更多的民意支持。三是天時。美國目前正處於疲軟期，即使它有心幫小越也是力不從心。就如同一次興奮地射擊以後要等好一會兒才能再度強硬地勃起來。俄羅斯倒是賣給越南一些高科技武器，但是小越要想練熟手還需要好長一段時間。在小越把這些新玩意兒玩熟以前趕緊打它一下，這樣共軍的那兩個能力可以相對的夠一些，至少不會再出現殲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尷尬局面。

        小越南跟大中國接壤，一個老是不服氣老大哥的小兄弟早晚是要惹出大麻煩的。每隔十年二十年就打它一下，可以消耗它很多積蓄。不是有一些人說這兩年越南的經濟體制改革搞得不比中國差，政治體制改革甚至搞得比中國還要好。那就讓它趕緊吐吐血，把它這幾年的改革成果消耗消耗。省得它日後發達了翹尾巴，老跟中國叫板。

        其實，越南也看出了中國的心思。前一段時間小越急匆匆地跑到北京簽下「和平條約」，想不以戰爭手段來解決領海爭端。有些人說，中南海在南海問題上被越南給耍了。其實，翻開人類的戰爭史仔細地看一看，兩國之間所謂的和平條約從來就沒有保障過和平。希特勒跟斯大林簽署的《德蘇互不侵犯條約》就是例證之一。有時候，簽署和平條約往往就是戰爭的前奏。越南想用一紙空文來封住中國的動武借口，其結果可能導致共軍動武的決心與力度更大。

        相比之下，中國打菲律賓的著力點不夠堅實。打這場戰爭的關鍵點是要能夠有效地控制局部戰爭的範圍與規模。第一，不管中國是打小越還是打小菲，其主要目的是練兵與試兵器。是要打一場檢驗能力夠不夠的實驗性局部戰爭，是為將來在台海大打做實戰性預演。

        越南與中國大陸接壤，所佔的那些島嶼也離中國大陸更近。打越南可以將局部戰爭的範圍限制的更小一些。其規模可以是海戰，也可以是空戰，還可以是海空戰，甚至可以僅僅是陸戰。就是說，如果海戰打得不順手可立即轉為陸戰，畢竟解放軍運用陸軍的能力要比運用海軍的能力相對來說熟一些也強一些。而黃岩島則比台灣島離中國大陸還要遠，範圍遠遠超出了台海。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比在台海打還難，至少補給就更難。

        再者說，這次打主要是檢驗海軍的能力。既然是檢驗就應該是先易后難，因為沒有把握才要檢驗。以前跟越南打過海戰，至少海況比較熟悉，對越南的軍隊情況也比較熟悉。而跟菲律賓打則很多情況都是不熟悉的。儘管說小菲最大的破軍艦都不值共軍一枚導彈的價錢，但是真打起來是萬萬不能這麼算計的。它是軍艦你就得及時徹底地打掉它，決不能給它留有一絲一毫的生還時機。它有生還時機就有反擊時機。戰爭是你死我活的，絕對不能當兒戲。更何況，誰又能保證小菲不能及時地得到外援？如果小菲得到外援，局部戰爭的規模就擴大了。這樣一來，打菲律賓不僅範圍大規模也大，超出了實戰性練兵與試兵器的強度。打菲律賓，事與願違，不足可取。

小菲難逃懲罰

        擔負統一中國的尖刀兵責任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的現代化信息化作戰能力應該一步一步在實戰中得到檢驗與提高。在中國統一之前，在南海打任何局部戰爭都要比在台海打統一戰爭的意義要小。打一場實驗性的局部戰爭是要為決戰統一而備戰，其範圍與規模都要儘可能的小。但是，決不能說統一之前就不能打菲律賓。如果打小菲能夠促成統一，就要盡情地打。如果打小菲能夠促進統一，也要儘快地打。

        總之，打不打台海是大是大非問題，打不打南海則是次等問題。絕不能因為小菲的小打小鬧而打亂了中國的大戰略步驟。可以明確地講，明天解決了台海問題，後天就沒有了南海問題。誰不服就打誰。別看小菲今天無賴耍得歡，共軍秋後算賬決不手軟。

        眼下，北京日思夜想的是如何儘快地解決統一問題。只要白沙鼻成為共軍台海艦隊海軍陸戰隊戰士們的散步公園，黃岩島就是中國「驢民」們的南海西湖。

國軍何去何從

        那麼，國軍能不能在南海有所作為呢？馬英九是不是只能寫博士論文而不能馳騁海疆呢？請看下文《從大陸新娘到大陸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