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是最容易讓人惆悵莫名了。記得好似張愛玲說過,悲秋和傷春是中國古代文人的兩大奢侈。春風料峭,行人都不敢放鬆身心。前幾日的倒春寒幾乎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本來收起來的長款大衣,又忙不迭的翻了出來。
不過還是感覺身處的這個美麗的城市漸漸要蘇醒過來了。而我卻是越來越困頓,精神上的,走在街上,早春的陽光灑下來,總是情不自禁的眯起眼來。
自己本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便是寫幾首詩詞,也是隨感而發。有人說:好的詩句就是讓你刺痛,沉默,以及知道自己是孤獨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因為這一句,所以喜歡楊柳依依,喜歡雨雪霏霏的天氣。
曾經有過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氣里,我穿著碎布襯衫,黑色毛衣,騎著單車,飛快地穿梭在落滿銀杏葉子的林間小道上。在早春的暖陽里,有氤氳的空氣,裊裊升起。
這個下午,我彷彿又回到了那些在校園裡忙忙碌碌的自己。周末的午後,我常常坐在懷舊而熟悉的19路公車上,看著窗外的建築和行人。抑或騎上單車大街小巷的跑,只為了我錯過的那本【少年文藝】。那上面有我熟悉的名字,七月,王拓,島,王澤。。。我尤喜王澤。我喜歡看她寫風塵的上海,寫外婆的手。很多年後,當我看到朋友博客里做頭像的那一雙手時,第一刻想到了她寫的那些文字,那些外婆的時光,諸如「我揮一揮手,向更高和更艱難的理想前進,一聲暫別,不知是多少年月。。。」之類美妙的句子。安祥且溫暖。她和他們的文字,伴我度過了無數青蔥年少。
又是一個早春的下午,這些寫下無比美妙文字的作者連同我自己,都已經在時光的洪流里。漸漸成長,荼蘼開遍。歲月就是就是有著無法抗拒的強大力量,將我們單薄的青春生生地塞進它的行囊,頭也不回的離去。
腦海里有一個人默默注視著自己,當我喃喃自語時,我就能更加清楚地看到他。我依然習慣性的喜歡陽光,喜歡楊柳,喜歡雨雪霏霏的天氣。
我所懷念,原是那些飄散著淡淡惆悵的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