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閑話(2):別想歪了,這個「日」不是那個「日」(語言禁忌小議)
先給您講一個網上的笑話。縣委書記,是個女的,姓張。在全縣幹部大會上講話。張書記批評現在的檢查評比太多:「今天一個節水日,明天一個衛生日,後天一個文明日,再有一個節能日。一組織活動,都想讓我這個一把手出面講話,顯示這件事的重要性。大家想想,今天這個日,明天那個日,日的我就受不了!」下面的幹部,憋不住都笑了。您聽了,也得笑吧。
今年早些日子,有一個新聞。說國內有一對小夫妻,本來過得好好的,而且妻子有喜了,小寶寶快出世了,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妻子要跟「娃他爹」鬧離婚了。原因是妻子想讓寶寶隨她的姓,丈夫堅決不答應。為啥妻子不讓孩子姓他爹的姓呢?原來這娃他爹的姓挺稀有的,比熊貓還稀有——姓「操」(cāo,第一聲,平仄的平聲,不是仄聲)!於是起名字就挺難起的,小夫妻想了好幾個名字,可是一跟「操」這個姓連起來,就不好聽了,消息傳出來后讓網友們也「操心」了。於是,湖北省浠水縣國家稅務局局長老操同志一下子竄紅網路,原因無它,因為他的名字叫「操高潮」。人家這麼多年就這麼叫著,大家也習以為常了,也沒啥聯想了。這也不能怪老操同志的父母,因為他生在六十年代初,「高潮」這個詞在當時媒體上出現的頻率挺高的,有首歌曲的歌詞就有「掀起了社會主義建設高潮」。所以說這「高潮」不是那「高潮」,是正面意義的。
這事情牽扯到了文化語言學的現象,就是語言禁忌的問題。也叫「塔布」,是英語「Taboo」的音譯,最早不知是哪個島國部落的語言。「Taboo」除了語言禁忌的意思外,還有語言魔力神物崇拜的意思。髒話粗口任何一種語言都有,西方有一位學者還寫了英語髒話研究的著作,當成學術來研究。
髒話粗口不好聽,被納入了語言禁忌。於是,就要變個方式換個中性的或文縐縐的詞(委婉詞)來替代。其實「操」也是替換那個說不出口的同音字的(有些詞典到現在也不出現那個字)。但是兩個字發音一樣,還是說不出口,怎麼辦? 咱再換一個,於是那個禁忌的詞就被換成了「入」。有學者認為「入」和「日」在某些方言里同音,叫著叫著「入」就變成了「日」了,這個「日」不是那個「日」;正像這個「鳥」不是那個「鳥」(《水滸傳》中那些好漢們盡說些「鳥話」,方顯出英雄男人本色)。後來「日」的隱含義也欲蓋彌彰了,也不能抗「日」到底了。別著急,咱還有新的中性詞來替代。比如「干」,人家西人用「做」(make),也算是異曲同工。總有新的說法。這不,您聽,現在的新生代就是用「靠」(cao) 來代替那個說不出口的禁忌詞了,連小女生也「我靠」「我靠」地叫著,還挺自然的、順口的。這就是語言的「魅力」了。
另外,還有的詞,本來是髒話,比如「搞」在方言里是「搞"男女關係的「搞」,可後來在普通話里卻演變成的「搞革命」「搞運動」的「搞」,不禁忌了。語言在語法、發音、辭彙三個組成中,辭彙的變化是最大最快的。
順便補充一下,這姓不能改,也就認了。那即將做父母的要是給孩子起名字可得「操心」了,這姓和名字連在一起,可別產生什麼歧義和非分的想法。所以父母給孩子起名字時千萬要謹慎。要避免因為同音或諧音帶來的另外的不雅的含義。舉幾個例子吧。比如 楊偉、 岳晶、 朱小卞、 范建、 馬奮、 杜紫藤(真雅氣呀)、麥寅, 等等。俺大學的班長就叫楊偉,真的。他從某市的文化局副局長又升遷到了衛生局長。楊偉局長生病住院了,副局長們、處類們、科長們都理直氣壯地脫離工作崗位跑到醫院去看「楊偉」去了,門庭若市。
回過頭來,還惦記那對小夫妻。不知道那對小夫妻因為「姓」到底離婚了沒有?大家依然為你們「操心」、擔心。都是「那個字」若的禍。
(嚴正聲明:本文經中宣部審查鑒定,結論是本文不屬於「三俗」中的任何一俗,而是屬於社會文化語言學探討的課題,對促進社會精神文明建設、對建立和諧社會及和諧家庭有一定的積極地現實意義。但是,鑒定也指出,此文作者即不是專業語言學家,也不是罵人大王、社會渣滓,所以文章有紕漏,有漏洞,規定只能在村裡發布,不宜擴散。)
其實,這是一首非常健康的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