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可親

午夜,我在芽籠上班─你不知道的新加坡

作者:山谷無回聲  於 2010-6-15 05:49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其它日誌

 「我已經很髒了,這輩子算完了!」
      這是20歲重慶女郎的心聲,原來她到新加坡淘金,回國后寫下她在芽籠站街30天的日記,在網路上公開。
    ( 女郎在題為《午夜,我在芽籠上班─你不知道的新加坡》中透露,她因為被男友拋棄,在獅城站街的同鄉姐妹雯雯勸她:「讓男友玩不如來賺大錢」,因此飛到新加坡。
      女郎說,通過雯雯帶領,她來到廉價酒店林立的芽籠,介紹她給馬夫,開始了賣肉生涯。
      她表示,第一個客人以500新元(約1170令吉)包她過夜,還帶她去吃胡椒螃蟹看夜景,可是之後的客人都把她當成洩慾工具,令她十分難受。
      一個月的社交簽證到期后,最後一名客人自稱是為了搜集資料寫書而找站街女,他付100新元只與她聊天,沒有性交易,客人過後還送她一本書,勸她從良。
      女郎說,當她聊到自己如何淪為站街女時,不禁悲從中來,向客人哭訴:「我已經很髒了,這輩子算完了!」
      她表示,在去機場的路上,她很擔心會染上愛滋病,嚇得全身冰冷,對自己的墮落感到懊悔不已。
      女郎說,有一晚,好幾輛警車呼嘯而來,所有站街女見狀,拔腿狂奔。
      「我們拚命往前跑,連馬夫都怕,和我們一起逃!」
      女郎說,當時她嚇得衝出馬路截了一輛的士,想到第一個客人曾帶她到過東海岸,她就躲到東海岸。
      她說,直到姐妹雯雯撥電通知她「解除警報」,她才跑回芽籠。
      女郎說,每次賣身100新元(約234令吉),10元給馬夫,「還要通過雯雯,交一筆錢給地頭蛇」。
      她表示,除了雯雯,還有一名泰國女郎跟她們一起站街。
      「我總覺得泰國女郎的喉嚨很粗,一問馬夫,才知道她是人妖。」
      女郎說,一到晚上,她們就會像「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排排站滿了整個芽籠」。
      她表示,她們站的巷子越往後,價錢就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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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18歲的冬天,離開我第一個男人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那時候我很愛聽阿杜的歌,我的商店裡一直放個不停。他是香港人,來買了個打火機,話並不多,以後又來買了一個,後來每天下班開車來接我去吃飯。吃完飯他就走,我想哪有那麼好的男人這麼早回家呀?那天下著大雪,我讓他送我回的宿舍,我一下子捨不得他走,讓他陪我躺一會。我的第一次又痛又累,迷迷糊糊地,聽到阿杜的歌聲還在唱機里迴旋,但是摸摸身邊,他不在了。

這樣過了一年,我從不主動問他要錢,但他每個月都會給。他陪我買了范思哲的牛仔褲、LV的包和SKII化妝品有一天他離開后竟真的人間蒸發,電話手機都聯繫不上了。我整整氣了一年,再也不要和別的男人說話。我抽煙喝酒放縱自己,到舞廳蹦一晚上,不想上班,把他留給我的錢全部花完。直到我的小姐妹雯雯從新加坡打來電話,她說你閑著還不如來賺大錢,新加坡的男人斯文禮貌,來見識見識。後來我們在電話里聊了很久。

雯雯是我從小長大的好姐妹,倒是有過幸福的婚姻,後來她老公去包了人,她哭了一個晚上,我是連哭的人都沒有。不過她哭完了,以後就沒掉過一滴淚。現在,新加坡雖然只能停留30天,但是她一到期就一天往返一次印尼。她說你多長個心眼兒就可以了,不開心就馬上回去。

她到機場來接我,帶我去看了獅身魚尾像,又去了聖陶沙,回來買了幾件衣服,晚上回到四個人一間的房間,穿過酒店林立的馬路,走到一家門口,指著一個看起來還蠻斯文的男人說:「這是你的馬夫。他的電話你要記住,他會給你全方位的保護。」

馬夫先告訴我不能走到其他人的地盤,他右臂紋著一條青龍,伸出臂膀的時候,深紅色的龍爪會從T恤衫袖口探出來。我只能呆在這一巷。巷子越往後的價格越低,馬路上三三兩兩的陪讀媽媽們還要便宜,連停車場附近都有人搶生意,談完價格直接上車。掛燈籠的巷子尤其不能去,那些是合法掛牌的。和我們一起的還有一個泰國女孩,總覺她喉嚨粗,一問馬夫,才知道她本來是個男孩子。一到晚上,我們象接受檢閱的士兵,一排排地站滿了整個芽籠,人潮如水,無數男人經過面前,但是,誰要過去了回過頭來,我會死死盯住他的眼睛,眨動幾下,這是我白試百靈的招魂術。

雯雯誇我運氣好,第一個就碰上要包夜的,他帶我到東海岸公園吃燒烤魔鬼魚和胡椒螃蟹,然後在夕陽下沿著海邊散步,一起拍照,波濤拍打著水面,遠處傳來菲律賓樂隊的歌聲,這一剎那,我差一點回到了原來戀愛的感覺。第一次我很害羞,但是我們一次又一次,通宵達旦。第二天上午,他給了500新幣。後來,他還把照片送來給我。這是我唯一有點動情的,以後其他人完事了就催他們走。

我不像雯雯那麼拚命,一天不到十個八個不回去睡。我過了半夜兩三點,到人聲鼎沸的食攤吃一碗叉燒面就回宿舍了,她們往往要到凌晨。打開電視沒幾個台,女主持竟然會討論新加坡男人為什麼性趣全世界最低?白談,只要到這裡看看就知道為什麼了。男人有錢就變壞,你們以為在玩我?是我在玩你們啦,你們被我玩,還要乖乖交錢給我,女人變壞就有錢。


一個月後,我買好了晚上回重慶的機票。最後一天,讓我再最後撫摸一下紙上萊佛士們的臉吧!我從下午兩點頂著烈日站著,到了四點還沒人來,最晚六點要去機場。這時,一個看上去典型的新加坡人站在我面前,他問:「小姐,要多少?」我乾脆地回答:「一百。」這是我不二的身價,我每次還要交給浩哥十塊錢,最後還要給雯雯一整筆錢轉交給蛇頭老大。

我跟他走了一段,越走越遠,警覺地問他是不是警察?有一晚好幾輛警車呼嘯著衝過來,我們拚命往前面跑,也有警車堵著,往後面跑,也有警察追。連馬夫都怕,和我們一起逃。我嚇得衝出來叫了輛車,哪裡也不認識,就去了東海岸公園,直呆到雯雯打電話給我解除警報。

他帶我進去的賓館還算寬敞明亮,這裡的賓館密密麻麻,我來回走了幾天,也搞不清楚是哪家Hotel001、哪家飛蛇酒店了,每一巷都見到過這些酒店,起碼各有七八家。有時候客人會帶我去更是多如牛毛的小店,連窗戶都沒有,那些鐘點房是很便宜的,門口掛著一個鍾價錢的豎布條隨著風獵獵作響,就象戰場上廝殺的旗幟。

進了戰場,我不像剛做的時候還會纏綿一會兒,馬上要去機場,直接脫衣服上床吧,想不到他擺擺手說:「小姐,我只想和你聊聊。」我奇怪地盯著他眨眨眼睛。想不到這次放電也沒用,想不到他遞給我一本書,封面上寫著《賤男人》。他說,這本書我去年在麥當勞坐了一年才寫完,這次又要寫一部芽籠的長篇,這次來是就想找個人談談。他翻開書的一頁給我看,說這句話你們大陸不是很有名?

我盯著看:「港巴子最無情、台巴子最無恥、新巴子最無知。」我腦子裡閃過我初戀情人的身影,問要和我這種最低層的人談?我是最讓人瞧不起的。他微微一笑:「沒有人可以用石頭打你,因為我們中間誰也不是沒有罪的。」

談就談吧,我和他談我第一次無情的港巴子,和他談新加坡男人,和他談這裡要價最高的別墅里的馬來小姐。為什麼男人都一個樣?我找不到真正愛我的人嗎?談著談著,最後,他送給我一本精裝的小冊子說,我不是要向你傳教,但是你痛苦的時候,這本書上的人會來找你。我擦乾淚水說,我已經很髒了,這輩子算完了。他說:「你潔凈了,髒的是這裡的男人。」雯雯就在這時打電話來問要不要送我,我說不用了,我還在上班。

坐進能直接到機場的地鐵,我看到地鐵里車商上貼的廣告牌,上面是人的頭像,比那些鋪天蓋地的禁煙和滅蚊廣告還讓人害怕。好幾行英文字根本看不懂,但旁邊是一個視力表,第一排最大的是H,第二排是一個IV字,我心裡咯噔一下,全身冰冷,血液一下子像失去了。我努力回想,都是做好措施的吧?我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包,拿出他送給我的那本小書,第一頁上是留給我的話:「關上了這道門,但會為你在別處開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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