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里的鐘

昨晚，下班路上，地鐵里發生的事情。

人不多，但也坐滿了。有老有少，有男女，各種膚色和民族，一節車廂里，來自十幾個國家的人和平共處。

紐約地鐵車廂里，就是這個樣子的。

昨晚，約莫九、十點鐘的光景。車廂里，有小孩在聽母親講故事，有年輕媽媽給朋友炫耀手機上的雙胞胎兒子的照片，有戀人親密的依偎，有白髮夫妻的細語，有戴著耳機閉目陶醉的年輕人，有學生模樣的在高聲嬉笑，更多人歪歪斜斜地睡著了。

沒有幾個人站著，我就是其中一個。

背靠著不鏽鋼板的車廂，享受著冷氣的我，身子隨著車廂晃動而搖擺時，不經意地發現我身旁車廂壁上，很稀罕地有一個壁鍾在那裡。

更奇怪的是，那鐘的指針都裸露在外。除了像小孩般跳著走的秒鐘以外，有分針時針，還有一根不常有的很粗壯的針。

我好奇地去撥弄那根來歷不明的針。

隨著這根針的轉動，我發現車廂里那對老夫妻突然變成兩具骷髏，小孩也突然長大。

慌亂中，我趕緊回撥。發現老夫妻又回到原來的模樣。繼續回撥，小孩不見了，老夫妻變年輕了。

原來，這根針，是根年針。

再大膽撥一次。

隨著我的撥動，車廂里的人，慢慢地，小孩變大人，年輕人變老，老人變變骷髏。最後，骷髏散了，大家都成灰了。整個車廂空蕩蕩的。

撥回來以後，我想起白天在網上看到的博文，高手們在討論民主專政，研究文明國家，反思從前，展望未來。討論辯論，夾雜著打情罵俏。

那麼，我就撥去500年後，下車看看那500年後的世界，還會爭論些什麼。

剛要動手撥時，又想：那500年前，是否也有人想著500年後的今天會是個什麼模樣。

我覺得好笑。

只是，好奇心仍舊驅使我把手指頭伸過去，撥那個神秘的，獨一無二的，車廂壁鐘上的那根粗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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