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晉濤這幾天被郟寶煩死了。為何而煩?政改唄。
郟寶一定是撞見鬼了。白天黑夜不說,會前會後不說,就喜歡在出國之際外人之前,作思想家改革家狀,一往情深地:不改革,毋寧死。
於是找來榜槨,問:「我們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給郟寶瞧瞧?」
「我不是已經給他吃了『五不散』。」榜槨顯得無可奈何:「就是不見效啊。」
「會不會他沒有吃下去啊。」晉濤尋思。
「我看見他和黃酒吞下去的。」金平不知何時來的。
晉濤見人已到齊:「那我們就開會吧。」
郟寶不在,政治局常委會臨時會議由柯強主持:「今天晉濤同志要和大家談郟寶的事情。請大家務必認真聽,不發言、不插話、不提問題、不開玩笑和不瞌睡。」
「不好意思,佔用大家的午睡時間。我提出大家別說話是為大家的身體健康著想。你們想啊,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發言的話,這會就很有可能開成一個大會,一 個長會,一個複雜的會。請大家別誤會,我這麼做不是獨裁,反而是為了民主。呵呵,說起來也真是的啊,為了民主,反而不讓大家說話了。好吧,言歸正傳。我開始說 正經的事情了。大家注意聽了。如果有反對意見,請大家回家去以後同家裡人商量,如果家裡人也同意你們提出反對意見的話,你們再來我這裡提也不遲。 哈,我估摸著,你們的家人一定不會讓你們來提意見的。」
晉濤突然停了下來,目光在每一位臉上停了幾秒鐘,喝了口水后,語重心長地:「我不止一次地想告訴你們,就是家裡的娘兒們,頭腦比我們要清醒,政治覺悟比我們高,識大體,懂事。所以你們千萬別小看了你們家裡的啊。」
金平無辜地望著晉濤,心裡嘀咕:你說完這話盯著我看幹嘛?非要等大家都看到你在盯著我看才把目光移開。我老婆怎麼了?
晉濤看見大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後繼續講:「郟寶同志出差在外,我們一起開會不怎麼地道,有點像搞政變的樣子,或者有背後整人的嫌疑。但是我不怕。為何不怕?因為我要作個對郟寶同志有利的決定。」
大家滿臉狐疑。
「大家知道,郟寶同志從去年開始犯了一種病,史稱『政改病』。時好時壞,西醫中醫祖傳秘方藏葯印度神油,等等,都用過了,還是不見起色。我被他煩得都快瘋了。所以,為了郟寶,也可以說是為了使我免於發瘋,我今天請求大家,幫我則個了。」晉濤像要飆淚的樣子。
大家一看這情景,都有點慌了。
晉濤看見大家為他著急,忽地變臉,輕度惡狠狠道:「不就是政治改革嘛,我同意你的政治改革還不行嗎?」
大家一聽這話,更慌了。也就顧不得先前不許說話的禁令了。
這個說:不行啊,他是犯糊塗啊。那個喊:政改是條不歸路啊,你同意了一條,他會要求第二條的。第三個叫:要亡黨亡國的啊!第四個聲音很談定:政改,早晚是事。只是,不應該在我們手裡開始。第五位問:郟寶要改什麼?第六位回答:誰知道啊。改成王朝也不會他做皇帝啊。
晉濤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等郟寶回來,我們讓他提出一條具體的政治改革項目。請大家聽清楚了,別傳錯了。我再說一遍,只讓他提一條。無論他提什麼,我都同意。」
其他人怕怕。
身在國外的郟寶得到老婆的消息后開始想提什麼政改措施。
幾天後,金平看著從飛機上走下來的郟寶,喃喃自語:你想出了什麼政改措施了?黨內民主選舉?如果你壞了我的事,我找你兒子算賬。
(二)
郟寶回國后閉門不出。
兩天後,開始有國外中文媒體聞到腥味:郟寶總理人間蒸發。
晉濤老婆說:這樣下去不行。錦濤緊鎖眉頭:帶郟寶。
打麻將三缺一,政治局常委們在八等一:這郟寶同志還沒到。有人心裡剛數到「二」時,郟寶到了。
郟寶一副像就義又不像就義的表情。未坐定,開口道:「讓同志們費心了,我老婆和我謝謝大家。」欠身後落座。
見晉濤不言語,邦國有點勉強:「郟寶啊,晉濤同志已經決定讓你提出具體政改意見,我們大家也都同意了,你就說說你的具體措施吧。不光我們,相信全中國人民都在等你的具體意見。」
郟寶從口袋裡摸出幾張紙,認真看了每人一眼,見大家眼神還屬於同志式的眼神。稍微寬心。拿著稿子幾秒鐘,感到上面的字是那麼模糊,才知道眼淚已經在眼眶裡候著了。
「自從得到消息后,我家裡人就開始對我進行了思想教育和幫助。晉濤同志,榜槨同志,你們大家對我可謂仁至義盡,耐心等待我覺悟。回顧這一年來我的言行,我太內疚,很慚愧。我的錯誤在於只看到國內外的政治壓力,而沒有看到我們黨的堅強意志和人民的全力支持。我現在懂得了金平同志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權為民所賦,就是人民已經給我們權力了,已經給我們中國共產黨執政權了。就好比西方國家的選舉制度,你們已經選出總統了,而不是正在選總統。我們中國的現狀就是:人民已經給我們權力了。如果我們中國共產黨沒有覺得需要政治改革的話,那麼有什麼理由讓我們自己改自己呢?」
郟寶表現得很由衷,大家聽得卻很麻木。其他八個人心裡在想: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真的今天才懂嗎?
郟寶也發現了這種情形,心裡暗自叫苦。可別無他路,只好硬著頭皮繼續侃:「我們中國的政改,就好比一位大姑娘的外貌,她自己沒有覺得不漂亮,別人憑什麼讓她去整容啊?對吧。」好像一種遊戲「擊鼓傳物」,鑼鼓聲一停,剛接到物品的人要表演一個節目一樣,郟寶他一邊說一邊環視大家。這句話剛停時,他的目光剛好停在周永康身上。
甬康心裡已經在想別的了,被郟寶「對吧」一問,以為郟寶真是在問他。甬康只好回答:「是啊,是啊。」
晉濤很不爽永康的是啊是啊,忍不住發難:「那麼郟寶,我問你,如果這姑娘真的丑,自己卻不以為丑,別人勸她去整容是對的呀。」
郟寶心裡高興。只要有人搭話就好,一搭話,事情就解決了一半。讓大家發泄發泄,這個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就有辦法填平了。
於是他笑嘻嘻地,帶著媚笑回晉濤:「姑娘再丑,只要做了媽媽就不醜了。」
「這怎麼說?」
「咦,不是有句話叫『子不嫌母醜』嗎?」郟寶來勁了,板著手指頭:「第一,她老公不嫌她丑,因為娶了她做老婆;第二,兒子也不嫌母醜;第三,兒媳婦也不會嫌婆婆丑,因為可以襯托她的漂亮嘛;第四,醜媳婦不怕見公婆,她的公婆也沒有嫌她丑,否則怎麼會同意兒子娶她做老婆。第五,姑娘的家人也不會嫌她丑,自己生出來的嘛。」
郟寶很得意,可其他人卻越聽越感到噁心。特別是晉濤。
晉濤很氣憤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不是發火,而是客氣:「郟寶啊,你呢,呼籲政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大家呢,在你的感召下,也認為我們黨我們政府很有必要進行適當的政治改良。這不,你也知道了,你在外訪問的時候,我們已經決定了。知道了嗎,政治局常委會臨時開會,八人一致同意決定開啟政改第一波。具體政策由你提出來。我們另外一個決定就是:你提什麼我們都不反對,堅決照辦。」最後一句話,晉濤的語氣有點狠。
郟寶扛不住了:「同志們啊,我知道錯了,我從今往後再也不提政改的事情了。」
金平沉著臉:「郟寶同志哎,請尊重政治局常委會的決定。除了共產黨下台和民主選舉以外,都可以提。」
清林攔住近平:「不,郟寶同志都可以提。常委會沒有說什麼可以提什麼不可以提。」
「對。」柯強輕聲附和。
郟寶看著晉濤,估計沒戲,又開始看其他人,最後他放棄了。
「那我就提一條政治改革的建議。」郟寶哭喪著臉。
(三)
「我---,」郟寶剛吐了一個字,忽然一陣怪風拍打窗戶,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持續了二三分鐘。為何說那風是怪風,是因為那風聲里隱隱約約透著嗚咽,像是女子的哭泣,也像嬰兒的啼聲。更奇怪的是,那郟寶聽到這怪聲以後,哭喪的臉上摻雜著欣喜的表情,他壓低了嗓門:」我先講一段奇遇給你們聽。」
眾人頓覺一絲涼風從窗戶的縫隙瀰漫進屋子裡來。
郟寶的聲音已經不是平時的聲音了,正確地說,現在,從他喉嚨里出來的聲音已經不是他的聲音了:「去年八月份,也是在這間屋子,你們開完會後就離開了。而我,不知什麼原因,突然想呆一會兒。也是晚上八點的光景,也是這陣風,我還記得她,哭哭啼啼地就吹進這屋子裡來。我當時沒正眼看她,也沒想到會遇見她,自己和自己開玩笑一般地問:『妮子有何冤屈啊?』隨著我不經意的一問,那風突然停住,感覺到就突然停在我面前。我一驚,定神一看,啊!」
晉濤和其他人一樣,開始是好奇,然後是身不由己地專註聽故事,隨著郟寶的一聲怪叫「啊」,這一班人被嚇得靈魂蠢動,想要出竅。
每個人的背後,感到有張嘴,在輕輕地,輕輕地,朝脊梁骨吹著冷氣、寒氣、陰氣、鬼氣。晉濤感覺到身子冷且開始僵硬,除了腦筋還好使以外--,他轉了轉眼珠子,嗯,還能動。既然能動,那就把焦距對準這個壞蛋---講故事的郟寶。對準焦距后,晉濤看清楚了郟寶那張熟悉陌生的臉。熟悉的是這張臉的輪廓,陌生的是在這張熟悉的臉上的表情。這陌生的表情和熟悉的臉上有一張一開一合的嘴,正在一開一合。
啊,晉濤吃驚不小,隨即感覺到一股寒氣從頭奔流到腳。因為他分明看見郟寶那張嘴在一開一合地說著話,但他晉濤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當他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郟寶這張臉迎著他就無聲無息地漂移過來,朝他做了個鬼臉后,不由分說,伸出手來拽著他胳膊就走。
晉濤頓覺腳下軟綿綿,麻木而沉重。郟寶拽著他,不時回頭對他怪笑。耳畔但聞風聲蕭蕭,兩旁五彩霓虹燈閃爍。飄飄蕩蕩,不一會兒,落定在一幢方形建築物前。
「到了。」郟寶抬頭看著什麼,背對著他說。
順著郟寶看的方向,晉濤看見了「毛澤東紀念堂」六個大字。
晉濤很怕,全力喊出:「郟寶,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空空蕩蕩的聲音在空空蕩蕩的廣場發出空空蕩蕩的回聲「什麼---什麼----。」
郟寶倏地移到錦濤背後用力一推,「進去吧你。」
這哪裡是毛澤東紀念堂啊,怎麼像個寺廟啊。晉濤心裡嘀咕著,仰臉看見正當中的如來佛,慈眉善目的如來佛,今天好像一個人,是誰呢?晉濤使勁想,想不出來。看右邊的那尊,觀音菩薩,也好像一個他熟悉的人喔,卻也想不出是誰。晉濤搖了搖頭,我只是怎麼了?再看右邊第二位的文殊菩薩,也是他熟悉的人。反正想不出是誰,晉濤也不去想了。反正是他生命中看見過的人就是了。晉濤暗自好笑,心情不錯。再去看左邊的,依次是地藏菩薩和普賢菩薩。又是那麼熟悉的臉,晉濤忍不住,開始想他們是誰,是誰啊,是誰啊。好像有眉目了,好像漸漸地清晰起來,馬上謎底就要揭曉了。他於是高興起來,開始笑出聲來。
當他仰著的頭笑得很開懷的時候,忽然發現大堂兩邊黑乎乎地供著很多排牌位。「咦,這廟堂兩邊怎麼這麼多牌位供著。」黑壓壓的鍍金牌位層層疊疊望不到頭。
他好奇走到右面,湊上前去仔細看,見第一排有一橫匾,金底黑漆正楷寫著:清黨冤死者。往上一台階,同樣一匾寫著:內戰冤死者。再往上,依次是:土改冤死者;三反五反冤死者;大躍進人民公社冤死者;文革冤死者;六四冤死者。看完了右邊,晉濤心想,這左邊供著何許人?好奇心催著他朝左邊去。
同右邊一樣,階梯式的供案,同樣望不到盡頭。每一排先頭置一匾。與右面不同的是,這裡的匾為金地紅漆正楷。晉濤仔細端詳著第一排匾上的字,上面赫然書寫著:反貪冤死者。不由自主,晉濤腦海里浮現齣兒子的影像,似乎聽見兒子在喊「冤枉啊」。
看看第二排是什麼:六二六事件冤死者。這六二六事件是個什麼事件,晉濤左思右想,想不出來。
突然想起郟寶:咦,郟寶哪裡去了。
晉濤為了找郟寶,來到了另一個大廟堂里去,睥見郟寶正跪在蒲團上磕頭。
找到郟寶心情大好,他快步走過去,欲拉郟寶。這時郟寶聽見腳步聲轉過臉來。
就這一回頭,晉濤看見郟寶這張臉,是沒有了眼鼻口耳眉的臉,頓時嚎啕大哭道:「郟寶,你的臉哪裡去了啊?」
「還要臉啊。」空曠洪亮的聲音在大殿回蕩。晉濤循聲找去:「主席,你在這裡啊。」
「還我兒子--」
晉濤一聽,不好,先帝問他要兒子來了。趕緊撇乾淨了:「先帝,太子的死與我無關啊。」
「還吾頭來--」
「關老爺,這是那朝那代的事啊,怎麼賴我頭上。」
「還我命來--」
「哎呀喂,譚嗣同,不是我下令殺你的,你找慈禧去啊。」
「還我命來--」
「嗚嗚,袁將軍,不是我害死你的呀。」晉濤連嚎帶哭。
「還我命來--」
「志新烈士,不是我殺你的啊。嗚嗚。」
晉濤抱頭躲在牆角哭了一陣子,忽覺周圍沒動靜了,才睜開眼,猛然看見前面房梁下毛先帝的高大輪廓顯現在那裡,好像立體多維投影一樣,慘綠色的三維影像懸空在那裡,閃閃爍爍發出磷光。
毛先帝看著他,很無助的表情,沒有說話,獃獃地。晉濤怕怕,又不忍,想起自己的責任,畢竟自己是一國元首。想到這裡,他挪前一小步,戰戰兢兢地:「主席,有什麼吩咐儘管講便是。」
聞此言,毛開始流淚,淚,漸漸成粉紅色,然後是流血,從鮮紅,到暗紅色,最後血如湧泉般噴射出來。毛突然大叫道:「殺人太多。」隨著大叫,兩個眼珠子激射向錦濤。
晉濤躲避不及,被毛先帝雙眼射中臉上,感覺刀割般疼痛。他用手一摸,不防整個臉皮掉落下來,痛得他嗷嗷亂叫。片刻,晉濤長嘯一聲:「完了。」仰后便倒,不省人事。
(四)
經過搶救,晉濤從昏迷中醒來。
醫院診斷書上是這樣寫的:功能性腦缺血昏迷。
晉濤感到渾身乏力,頭暈暈的,沒有胃口,只喝些流質,不想說話。或者望著老婆和女兒,或者睡覺。
第二天,精神好了些,聽老婆女兒說一些體己的話,很溫馨的感覺。是啊,很長時間沒有和家人共處一室,清閑悠哉聊家常。晉濤心裡在想。
下午,郟寶榜槨金平他們來探望,點頭握手。
晚上關燈前,晉濤又在回憶昏迷時所見的那座寺廟。想著想著,昏昏沉沉就睡著了。
在夢裡,隱隱約約地,晉濤好像看見那座寺廟在不遠處,可就是走不到跟前。繞了半天的路,還是走不到那裡去。突然,又看見郟寶。
他很高興地追上了郟寶,問:那寺廟怎麼走啊?
郟寶回答他:不用走的。
不用走?那怎麼去啊?
郟寶用手一招,那寺廟就在跟前了。晉濤剛想走進去,郟寶一揮手,那寺廟又在遠處了。
晉濤一著急,一巴掌打過去,正巧打在郟寶臉上。郟寶捂著臉大笑。晉濤這才發現郟寶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了,便問:你何時有臉面了?
郟寶用手從上往下一抹,眼鼻口耳眉毛又不見了。晉濤驚訝之際,郟寶從下往上再一抹,五官又回來了。
乘晉濤發獃,郟寶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對他嚷:變臉沒看見過嗎?
晉濤滿心疑惑:戲里的變臉不是這樣的。難道其他人都知道而只有我不知道這才是變臉?郟寶會變臉,其他人都會變臉,而只有我不會變?
正在尋思著郟寶在寺廟的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時,背後有人喊他:晉濤。
就這一喊,把晉濤從夢中喊醒了。
吃了一些清談的食物后,見兒子和女兒都來了,心情很好,精神也不錯。
「你母親怎麼沒來?」晉濤問。
女兒答:「她讓我們和你呆一會兒她再來。」
「哦。」晉濤知道老婆希望他對兒女說些什麼。他讓兒子女兒把床頭調高,這樣就可以斜靠在床上。
「你們聽好了,記住了。」晉濤看著他一雙兒女:「政改馬上要開始了。」
他望了望窗外:「這是政治氣候成熟的結果,誰也攔不住。我也攔不住了。如果攔得住我還是會攔的,但是,今天的事實是,我攔不住了。」
他拉著女兒的手,把女兒的手放在自己兩隻手之間,讓女兒的手溫暖自己的手,也讓自己的手,溫暖女兒的手:「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歷史趨勢來的時候,任何力量都擋不住的,更別提我個人的力量了。」
他望著兒子:「現在就是歷史趨勢來的時候,這個趨勢是政治改革。我反覆想過了,或者開放黨內民主,或者設立反貪局,或者平反六四。無論何種形式的政改,無論何種程度的政改,最後的結局都是我們---中國共產黨下台。」
他很平靜地說著,像是在給子女講家事,這也的確是他們家的家事。一個世界上最大的政黨的首領,國家的事和他們家裡的事確實沒多大區別。
「父親,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你是想問你該怎麼面對政改吧。」
「嗯。」
「沒有答案。」
「那就盡量用改革來拖延改革吧。」
「你,你小子是來教導我的啊。」
「父親,吃點水果吧。」女兒乖巧地開始喂他水果。
「你慢慢地退吧。」看見老婆來了,晉濤扔給他兒子這句話。
一個星期後,晉濤又出現在這個會議廳里,看見其他幾位心事重重的樣子,他老神在在地宣布:「今天,2011年5月4日,正逢五四運動紀念日。我們要像當年愛國青年那樣,滿懷激情,開創新的歷史。同志們,今天,我們要拿出政改方案來,向我們黨內同志們宣布,向全國人民宣布,也向全世界宣布,我們中國共產黨,開始進行政治改革。」
大家一看這位怎麼比郟寶還郟寶,對政改有這麼高的熱情,反而郟寶像個麵疙瘩,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著他自己的鼻尖練鬥雞眼。
見大家無聲地等待他的發言,郟寶很不情願地公布他的政改方案:「我個人認為,我們共產黨目前所面臨最大的問題,是貪污腐敗。各地方官員貪污的數目越來越大,貪官年齡越來越低,貪污官員數量越來越多。地方上大大小小的民憤事件都與貪污腐敗有直接關係,所以,我提議,政改第一波,從貪污腐敗抓起。」
郟寶說完,見大家沒動靜,很不解地偷偷瞄著每一位,怯生生地說:「我說完了。」
榜槨責備的口氣:「黨員官員的貪污腐敗,晉濤同志和甬康同志一直在抓啊,我們有公安部,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和中央紀委。」
清林更厲害,扣帽子了:「郟寶總理,不能否定晉濤同志和甬康同志在貪污腐敗方面的成績。」
晉濤很平和,問:「郟寶,具體一點。」
「取消中紀委,設立反貪局,獨立於公檢法之外,單獨辦案,獨立審判。」
「我反對。」「我也反對。」金平和柯強先後表態。
晉濤仍舊平靜地看著兩隻手舉起來,三隻四隻手,五六隻手舉起了表示反對。郭強還沒舉手,在觀望。
「設立反貪局,獨立於公檢法之外,是要走違法的道路啊。」晉濤點評。
郟寶開始發熱出汗。
「那麼黨內民主選舉?」晉濤小卒過河。
金平和柯強微微一顫,心想,怎麼啦,今天晉濤是非要闖關不可?
郭強發言了:「既然晉濤同志提出黨內民主選舉,郟寶同志提出設立非法反貪局,那麼,我建議我們就從中二選一吧。」
榜槨退讓:「好吧,我們表決吧。」
欲知後事如何,請撥打911或119查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