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去上海開會,中間恰逢周末,可以自由行動,我就去了周庄。沒去前,不少人就對我講,現在的周庄人多商業化,歷史的痕迹被現代化沖刷了。我不理,再怎麼樣,周庄也是陳逸飛呆過的地方。想象中的周庄應該是純秀樸實的,如同繫上藍布包頭、身穿小花蠟染卦衣的姑蘇女孩,腰間一抹士林藍的百褶圍裙,手挎籃子,行走在雙橋的黃昏,清澈的流水柔如肌膚,掩不住的一種江南嫵媚風情。
到了周庄,夾在熙攘的人群中,我並沒有對周庄失望。依舊是青瓦白牆的秋水樓閣、依舊是狹長古樸的石板小巷,依舊是小橋流水人家,楊柳裊依的橋下依舊呀呀搖著小船,真是「吳樹依依吳水流,吳中舟輯好夷游」。細步周庄,空氣飄來陣陣桂花清香,幽深的古巷子,店鋪是厚厚的實木板,裡頭琳琅滿目堆滿了古董,一張張民國美女畫像尤其招人;臨水的小店,頭系藍印花巾的阿嫂張羅著遊人喝「阿婆茶」,店鋪的老夥計燉著香氣四溢的「萬三蹄」,放眼望去,微風掠過河水漣漣,樓閣精雕細琢的綉窗內,有多少悲歡離合,耳邊朦朧傳來崑曲的遊園驚夢,多少人生你方唱罷我登場,這一切的一切彷彿是千百年生活的不斷輪迴,似幻似真使人溫馨迷茫。
史載周庄,始於1086年,鎮為澤國、因河成街,咫尺往來、皆須舟楫。北宋周迪把自家房子捐出建全福寺,改稱周庄。元代江南富豪沈萬三利用白蜆江水運之便,通番貿易,周庄因此成為糧食、絲綢刺繡和手工藝品的集散地,遂為江南巨鎮。周庄著名的景點有全福寺、雙橋、沈廳、張廳等。我最喜歡的還是陳逸飛故居,他是我喜歡的畫家。他把西方油畫和中國水墨畫融合一起,描繪出多副古典靜謐的江南仕女畫像。
離別之時,黃昏,有細雨打在臉上,打在石板橋上,又輕輕敲打河面,似琵琶評彈低語。一首許久的歌謠《夢裡水鄉》就在此時此景湧上心頭:春天的黃昏,請你陪我到夢中的水鄉。那扇古老的窗,玲瓏少年在岸上,守候一生的時光,為何沒能做個你盼望的新娘?轉回頭,迎著你笑顏,心事全都被你發現,夢裡遙遠的幸福它就在我身旁。
熙攘如同其他景點
狹長的店鋪街
店裡的民國女子畫像
樹影婆娑
咿呀搖櫓聲
沈廳
青瓦白牆秋水樓閣
停泊的烏船
怪樓何怪?
大戶人家的廳
大戶人家的書房
陳逸飛的家
陳逸飛的《潯陽遺韻》
小橋流水人家處
戲台,你方唱罷我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