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藤有種特殊的感覺,是因為小時候很喜歡臨摹母親做的貝雕圖紙,圖紙經常是紫藤配小鳥,那串串似葡萄般紫藤花怒放著,深深淺淺的紫流動著。我臨摹了一幅又一副的紫藤花鳥圖,那片寧靜的紫色藤蔓一直是我紫色夢幻。
藤也出現在詩詞意境中,「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藤似乎給人一種很柔弱很依賴很女性的感覺,需要依附在別的植物、藤架或者牆壁才能生長,但生命力尤其堅韌,往往能覆蓋整片架子,支撐在那就能蔓延到那。「女蘿寄松柏,綠蔓花綿綿」、「君為女蘿草,妾作菟絲花」,是不是就像那種纖弱的女人,需要依仗強壯的男人才能活得好,活得有意義?瓊瑤不是為此意蘊寫了《菟絲花》,《源氏物語》中最羸弱美麗的女孩也起名藤壺和桐壺。
還記得歐亨利的小說《最後一片藤葉》,印象非常非常深刻。蕭瑟秋天,年輕女藝術家患上肺病,望著窗外攀牆的一片藤葉,唏噓生命如同藤葉一樣短暫。當剩下最後一片藤葉,女孩想著自己如那一片藤葉般凋零。可奇迹發生了,最後一片藤葉一直頑強攀附在牆上。這給了女孩希望並活了下來。可這最後一片藤葉是鄰居落魄老畫家冒著風雨畫上去的,並因此患病離開人世。故事讓我很感動震撼,這最後一片藤葉,應該是老畫家畢生的傑作,因為它挽救了一個生命。
來到英國,總能看到很多房子牆上攀附著或綠或紫或枯萎的藤蔓,密密匝匝在不停生長著,那一片綠色紫色猶如流動的山泉,歌唱著婉轉熱烈的生命之歌,總讓人聯想翩翩,想那片片藤蔓深深處,可有動人的故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