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幾台摩托,有一台就常停放在印刷工場停車場的角落邊上,矮矮的圍牆隔壁可以望到一家居民的室內陽台。
那天晩上我剛到印刷工場不久,門衛掛電話上來說有個女人找「修摩托車的人」,我問誰呀,有沒有搞錯哪?
門衛說,她說她認識你,錯不了啦。
正巧那天還算閑,我放下敲打完的鍵盤下去了。
你是...?一個35歲上下的女人站在停車場邊,白衣黒褲,蠻精練的,看得出是經常去練身房的人,可是我根本沒有認識過她的痕迹。
很冒昧嗷,我姓小卞,就是住在你停放的摩托隔壁的,有件事麻煩你,我的汽車門打不開了,遙控鎖好象沒有鑰匙,按了沒有反應,恐怕我忘了關車內燈什麼的,沒有電了,掛電話給維修廠,他們快下班了,讓我喊拖車拉去明天修,可我今晩想用車,看見你動手修理過自己的摩托車...有空嗎?她雙手交差捂住前面的下身,說話有點怯生生的。
你的姓氏怎麼寫啊?
下面的下字、上面加一點吧。
噢~,我頓時聯繫上了漢字里的「便」字,以及江南話語中的「小逼」的逼字,那麼巧咓,難怪她老捂著那邊。「我去招呼一聲再來,稍等啊」。
看了看小卞的車鑰匙,才知道她根本不了解遙控鎖的蓋拔出后可以用收藏在內的鑰匙手動打開車門,果然是汽車的電瓶完全放電了,「看來,用另外的車輛發動后對接電瓶可以啟動,」我告訴她這種方法。
可以麻煩你嗎?
麻煩倒並不太大,就是,你的車馬達功率不小,我們廠的卡車,大的電壓不符,小的么,恐怕不踩大油門帶動不了,問題是,這裡的居民都喜歡安靜,我曾有一次發動摩托檢查電路,一個回身看見警察站在身後,說是有居民打電話去了,要求解決躁音,「不來怕是我們警察不盡職,你看看是否...」,我告訴那個女人--小卞。
呀...那是...小卞突然放開捂住她小便處的手,輕微地接觸了一下我的手指尖說,其實呀,那次報警的電話是...我...我...耽心你是暴走族啊...
暴走族?有在停車場里暴走的暴走族?知道了真相,我倒是真有點憤忿了。「小卞你有點太陰暗吧?」我說。
十在對不起,不好意思對你這樣了,原諒我的行為吧,惡意,我是沒有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啦。
事實明白了,原諒她是可以的,也完全可能,只是想幫助她充電啟動以節約開支的想法沒有了。你的汽車開了幾年了?
大約5年不到吧?
那樣,我替你抄下你電瓶的規格型號,你自己去對馬路的、營業到半夜的商場里買來,我幫你安裝,怎麼樣?
那不好...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有電瓶啦,你...你...陪我去,我買了自己來扛好不好啦,好不啦...
這回,那個日本女人捏住了我的兩根手指,揺了揺。
果然,我在繁多的電瓶型號中選擇了適合的品種,她付了款,二話沒說,扛起11、12公斤重的、沉甸甸的、沒有握手點的傢伙,扭動著有勁的臀部就開跑了。
這女人還真逗啊。
她打著照明,三下五去二,我把電瓶就安上了,點火后,馬達亢奮地轟鳴起來。謝謝、謝謝...她不絕口地惶如雞嘬米一般、沒有結束地做90度的鞠躬。
接著,她搶過我卸下的舊電瓶塞進包裝箱,硬拉我去她家洗手。
不了吧?我回絕她,洗手哪兒不能洗呀。
不行,哪能夠讓你臟著手回去的,太說不上話了呀,她扛起傢伙,用胸脯掟著我,不由分說,就逼我走,「我男人今天上夜班,既使在家也沒有關係的啊,不必那麼遠慮(顧慮)的啦...」
我是一所中學校的非常勤體育教師,學生時代就愛運動,中跑、長跑、是跑就是起勁,前些年開始又迷上了瑜伽,都說沒有顏值的妹子,只能以身姿彌補了呀,她氣喘吁吁地邊走邊同我沒話找話。
你請進,鞋隨意放,不用拘禮,我家最討厭禮節了,隨意最要緊,請隨意、隨意...
隨著她不絕口的「隨意」,我邊隨著她進房間,邊「隨意」瞟了一下沒有掩上房門的邊房,咓噢...!
幾乎不堪相信自己的眼睛。猛然地,我想起,我停放摩托的圍牆隔壁就是小卞的室內陽台,印象里不止一次瞄到那室內陽台里曬的衣物都仔細的、周到的用薄布蓋著,尤其是貌似女人內衣的洗滌物,無一不用洗衣網袋道地地包了起來,真是心細的女主人啊,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心底感慨過,而眼下,怎麼把過往的印象套在面前的那個女人--小卞身上呢。
沒想到汽車電瓶那麼貴吶,她邊倒茶張羅招待我,邊沒話找話發揮。
別麻煩了,不用茶,我說,說實話,還真不敢喝她家的茶哦。
汽車電瓶是不便宜的,我搜索出Google上的汽車電瓶價格,示意給她。
她,掩住嘴角哈哈大笑了,「你怎麼那麼認真,我可是隨意說的吶,你別當回事呦,呦,我不太講究收拾打掃,所以家裡不是那麼干浄,但是,隨意的生活么,人比較輕鬆,我就是那種好相處的人哦,什麼,有點象垃圾堆?哈哈,認真看是有點象,人家常說家裡亂七八糟的人,生活也是七搭八搭的,也就是什麼,生活隨便,作風隨意,明白地說,常有人說是那種生活習慣的女人,性...生活也隨意,不過,我不認為,至少,我不認為自己是那種人,你說是嗎...」
「呦,那就是我在練瑜伽的照片,去年6月21日國際瑜伽節拍攝的,是的,那個白衣黒褲的人就是的,是嗎,沒有想到?真的?呦,今天真的要好好謝謝你了,太救人急了,改天一定麻煩你賣面子一起喝咖啡,什麼,你從不碰咖啡的?那茶點總可以了啦吧...一定請賞臉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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