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日本全國的投票選舉日。不由的,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投票日。
那天黎明,天尚微微露出魚肚白色,電話就響了。
「有些急事,可能的話,今晩20點以前趕回上海,時間不需多,一天半既可... 」電話的那頭說。
我屬於那種入睡很快,但是,一旦驚醒了就很難再入睡的類型。
那一個半天真忙。
先趕去投票,我不去投票,我家就沒人會參與選舉。再趕到公司請假。簡單地買些送父母、朋友的禮品,就這些就夠我忙乎的了,直到飛機升至一萬三千米高空,我才在耀眼的陽光下徐徐入睡。
時間太急,所以不得不買隨到隨有的公務艙票。
機艙里很空,用眼角瞟一眼,30個座位上約20餘個沒有人坐。
很快就又醒了,一張小小的四方型紙片貼在了我的移動式電視機上。「XX桑(先生之意),看見你睡著了,沒有與你打招呼,能為你做些什麼,請你醒后招呼我,我是負責服務你的---加奈。」末尾還畫了一顆「心 」的符號,肥肥的一顆心。
我習慣了開摩托車,也因此習慣了用眼角掃視周圍,此刻,我瞟見了在空姐服務區的布簾一角,有一張小女人的臉。
你醒了?XX桑,看見你睡得並不深,那張臉露了出來並移歩過來,職業性地跪在機艙的過道上。我微微向里移動了自己的雙腿,她也就勢讓出了過道,貼近了我的雙腿。
這是個不屬於外溢型漂亮的女孩子,我習慣以自己的太太作標準去衡量女人。可是她留著自然的眉毛,淡淡的、纖細的,這一點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的眼睛那麼厲害,都看得出人家睡得深與不深?我望著她天然的一灣半圓的眼,她的眼瞳水汪汪的,猶如帯有一股攝影棚中藝術化了的誘惑,還似乎無時無刻都溢滿著笑意。
那當然啰,咱的職業首先要求記住客人的姓和名、年齢,第二,觀察客人的各種狀態,避免在不應該打擾的時候去驚吵客人,現在可以為你作些什麼?
你挺到位的啊,象是保安吶?
XX桑,你還真說對了,如果有萬一的場合,咱就是犠牲自己先營救客人的空中「保安 」呀。
你真能說話,小女孩。
不啦,咱不是女孩子啦,不過我告訴你,她突然圧低聲音湊近我說,「我還沒有男朋友,干咱一行的天天東飛西飛的,困難吶,看你的嘴唇那麼薄,你可能才會說話呢。」
空姐,你這樣東一鎯頭西一棒的,咱能睡得深嗎?
叫我加奈吧,空姐那稱呼多難聽哪,喝點什麼吧?
不喝。
因為什麼呀?
不因為什麼,不想喝,出了門我不太喝。
瞧你,XX桑,把自己當成女人了嗎?喝了怕上洗手間啊?
這樣說哪,那就來一「可樂 」。
看你呀,男人一上飛機都喝Wine 的啊,看你那麼瘦瘦的,肯定能喝酒!
別那麼強烈地教育別人好不,忘了你那小紙片上那動人Heart Mark 、心的符號了?那多溫順啊,我說,加奈哪,你畫的「心 」也太肥啦,就象是什麼知道吧?
哼?象什麼?
過來,我說,象...屁股啦!
哪,XX桑,你這話有些NG ,減分啊,怎麼能對女孩子這樣開放地說呀!
加奈剛才不是說已經不是女孩子了嗎?
那是生理狀態,物理現狀還是女孩子呀。
這樣吧,那是我的話發揮錯了,甘願受點罰,來Wine 吧,要白的。
Hi ! 遵命,XX桑,好不容易肯點酒喝,肯讓咱為你做些什麼啦,加奈高興地這才站了起來,看上去她的這種高興並不完全是職業性的。
給你,XX桑,這是本機專有的西班牙Table Wine 中的一種,6年陳醸,不錯的。
加奈一邊詳細介紹說,一邊打開著瓶蓋,「公司的服務規則,送客人的酒一定要預先開好蓋,這些是服務的基本,也是從側面希望客人不要把酒類帯出機艙,XX桑,把你的手伸過來, 」
有可能你真的現在不想喝酒,我把瓶蓋也給你了,這樣你可以自己作主,喝也可以,帯下機艙去也行,加奈邊說邊把瓶蓋輕輕地放入我的掌心,然後用她那女人柔軟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把我的手指合籠,「ryu,能不能給我一個號碼,日後可以聯繫你,讓你請我喝酒?」
我有些一愣,她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不行!我沒有習慣請他人喝酒, 」
「女孩子要你請你也不請呀?而且,她絕對不會多喝你的,沒準她一喝就醉...」
那樣,我就更不能邀約她喝了,我也許會因為酒而對不起她哪。
請她喝酒其實也是邀請你為她的服務評分,你已經收下了她的「心」的符號,為何不答應她的請求呢?
不願意?收下她那顆心吧,就象是你剛才說的那顆肥肥的心,那個象徵著她的屁股的心,加奈輕輕地補了一句。
......
因為什麼哪,萍水相逢的小女人,莫不是她看出了我的西服的品牌,還是一眼就知道了我那雙皮鞋的價鈿。
兩年後的今天,我還在猶豫,要不要把我的電話號碼留給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