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回家的路越長越好...

她沒有來，而是她最小的表妹來了東京。
「阿哥，帯我見識一下日本的酒巴好嗎？ 」
我有些面露難色。
我姐以前說了，想見識什麼地方找你准沒錯的。連我姐的面子也不...？
她搬出了她的姐，我只有應允了。
「酒保，給兩個雅座，compania（陪酒女郎）就不用了，費用照算，收在酒水裡，給個安靜的位置，想說些話，你聽得懂滴。 」我說。
那酒保的兩個賊眼飛快地從頭到腳掠了我一遍，聽得懂、聽得懂，接著大聲叫了起來: 來客兩位～，歡迎！
滿酒巴響起了掌聲営造一種歡樂氛圍，歡迎歡迎...有幾個compania還向我又扭又跳，更有人抖了抖奶。
看見了，就是這徳性。你的酒量？
她示意我靠近她，「人稱漏斗」，她貼著我的耳邊說道。
小女人不學好樣的！我打了一個響指，點了兩瓶新上市的法蘭西薄酒萊新酒。
「阿哥，說說你和我姐的事好嗎？ 」
我突然一楞，「和你姐有什麼事？ 」
哥，如果沒有，咱就什麼也不問了，您看，說，還是不說？不說么，今晩我們不就冷場了，我喝我的酒，你管你說，我聽過算數，絕對不當真、不外傳，儂看...。

......

她的姐，叫靜，是我剛進機關第二年來我所在的機關畢業實習的。靜在上海F 大學文學系學文書資料。那時，我在機關當電工。
喂，你真的是電工？有一天我在會議室接音響器材，她說她恰恰路過。
我沒有作聲，只看了她一眼，第一次看見。
如果象你這樣的人竟然安排當電工，這個単位沒治了。
因為什麼？你知道我什麼？
煞清，調查過了，她說。
電工總要有人做的呀。
你覺悟還真高。

一年後，我被調到機關的《XX工作通訊》當中國XX工作者協會的內參通訊員時，她又來到我們機關了。
「我畢業分配在新華路上的XX報社，做本行的秘書工作，可那報社成立沒多久，秘書科還沒有搭出架子，先來你們這裡過渡，歡迎我吧！怎麼樣，早說過你是塊料，咱有先見之明吧？」
名字叫"靜」，可人一點不靜，反而有些那個，不過，她人很開朗，相處應該不錯的。我私下裡想。

「今天中午有時間嗎？先不忙吃飯，我手裡有兩張後面馬路上的游泳池的午場券，一起去，我請客，否則...浪費可惜... 」

「兩個人去，好象不太... 」

「我請你去，怎麼你怕什麼了？ 」

一起騎車去的時候，第一次看見她那麼眉飛色舞。「說定了，在深水區的右邊碰頭， 」她笑得一點不做作，就象是一個男孩子。

可當我第一眼看見她從更衣室出來時，我就清醒了，她，不是個男孩子，是女孩，而且是一個女孩特徵彰顯的、有模有樣的小女人。

這時候，我開始緊張了，甚至於有些後悔不應該和她一起來，太尷尬了，以至於感覺自己有些失態。

她落落大方，和我並肩一起沉浮於水中，完全就象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

後半場，她託辭說自己累了，坐在了岸邊，示意我游近她和她說話。我在水裡，而她則微微張開雙腿，我的視線簡直無所適從，太痛苦了，我心裡自語。可出於禮節，出來后我再買了兩張隔日的泳票請回她，末了添了一句，頭髮濕淋淋地去上班，咱又沒帯整髮油，以後就別來了行嗎？

看你，這樣看重自己油光光的髮型，用的什麼料，我為你買去！

第二次游完以後，我如釋重負。可剛回機關沒多久，下面傳達室電話上來了，說有人留了東西給我。

---你不肯告訴我你用的整髮油牌子，這條香煙的牌子總不會錯的吧，請你收下，靜。

那是一條KENT 牌香煙，是她大半個月的工資。

「下班以後的游泳去嗎？地方在烏魯木斉路的常熟泳池，很有品位的，那裡，奧，你有女朋友嗎？ 」

沒有。我說。

那就定了。她說。

「常熟游泳池 」是上海當時徐匯區最上檔位的一個場所。就是水深甚於任何泳池。淺水1.2米，深水區2.2，人無法站穩。那天的靜，她換了一件淺鵝黃色的泳衣，給我的直覺就是今天不妙。

果然，下水沒有10分鐘，她突然滑到我的身後，「你別動，讓我搭著你的肩，我要...看見水我就會條件反射地想...小便，而且，你別說了，我是想上去的，來不及了，只能就...小在水裡了，什麼？沒辦法呀，而且告訴你，還是大湯呢... 」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靜，就貼住我的後背，雙腿一半夾住了我的大腿，肉鼓鼓的下半身的體形感覺極快速地隨著一股暖流蔓延開來，久久地、久久地...

你臉紅了，我的呢？也紅嗎？她問道。

我沒作聲，其實，她臉頰上一片潮紅。

下次不可以啦！你的玩笑開大了，我說，可是，咱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對不起，實在是因為我...太...我，失態了嗎？

沒有誰知道呀，有什麼失態，就是，這麼大的一泡「湯 」放給了「常熟 」，有些那個啊...

快別說、別...，她就勢靠上了我的後背，示意讓我背著她。

象是自言，又是自語，她問我她的胸部有什麼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嗎，有的，她喜歡使用杯罩堅挺的英國式的，而美國那種圓滾滾的杯罩式有些給人「大媽 」級的體感，「感覺到了嗎？ 」

問誰啊？沒有比較過，哪來的感覺啦！這是我在自語。

今天搭你的自行車回家，可以嗎？

那你的呢？

放在這裡，明天一早我來取。

回我的家？

去你的，還真美呢！自然是麻煩你送咱回家啦，我家哪，離這不遠啦...

夏風習習，輕輕地撫摸著烏魯木斉南路沿街的街樹。

男人總愛上有天真眼神的女人，無辜的，柔弱的，含著一層雲霧般的天真眼神，令他一跌到底，徹底動心...她坐在我的身後，忽然象在背什麼台詞。
只是誰也不能保證，天真的眼神後面一定有個天真的靈魂...那首怨念叢生的歌就唱道，希望回家的路越長越好...

（一）.

獻給貝殼村鼓動我落筆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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