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這麼一個辭意含糊的文字題,其實我心裡很是無奈。先解釋一下意思吧。
白露,很言簡,其實就是中國和日本共有的農曆24個節氣中的一個,本月8日剛剛過去,也就是說明了小文所述事意的時間。
「上學圖」,也無深意,即有一組「上學」圖片的意思,而這個「上學」其實是上幼兒園的「學」。
也是湊巧,中國《詩經·秦風·蒹葭》中有名句章節: 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 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 道阻且右... 表述的似是想望伊人,可望而不可即,飽含無限情意之憾。
人生,其實就是這樣充漫了無奈、失望、不遇而又無從釋懷的遺憾。
我有兩個孩子。一個出生在國內,孩子降臨時,正逢工作緊張之際,太太要做月子,怎麼託人也進不了託兒所,處處人滿因為患。總算當時有上海市文化局的託兒所好意拯救我們,可就是那麼遠,與我上班的方向相反。
第二個孩子受孕於我們一家剛來日本后的三、四個月,真所謂「百廢待興」的關鍵時機,一切的一切還都沒有眉目。可就是那時,孩子「著床」了。
那時,我的語言又半點不通。既使進了產院,連應該說哪種方言才能講得清楚咱也沒有頭緒。
好在我猛然想起了請求在日本的台灣人組織幫助。
在日本的台灣人沒有什麼地方出身人群的那種這樣的同郷會,有的倒是教師會、工程技師員會、商工會等,萬幸之中,竟然也有一個在日本的台灣人的「醫師會」。而且,在當時的我家附近竟然還有一個有台灣人助產護士的「產婦醫院」。
真是天無絕我之路。
R先生,你的老婆前一個孩子是「帝王切開」?台灣人助產女護士問我。
沒有切開什麼王哪,只是剖腹產的,我答道。
死男人,「帝王切開」在日本話里就是開腹生產活動的意思。
天哪,幸虧碰到了能說國語的台灣助產護士!
可也真是下刀太狠了,她繼續說。你的婆娘這麼大的一個肚子,哪裡不能動刀,偏偏找肚子的正當中來那麼一刀,還讓人以後生產第二個不?醫徳太缺啦!
咱肚裡也是有倒不完的怨、說不出的苦。其實,太太進的還是上海西區最好的「國際婦嬰」哪。
R先生,你也太厲害了吧,在你婆娘肚子上顛鳳倒鶯了吧?你婆娘裝了「環」,你竟然把你婆娘的環打偏、弄歪,從小弄堂里沖進去使她懷上了!
別瞎想,別瞎說,其實,不是我太厲害,而是我太太太勇猛,請求你調查一下再定結果好吧。
接下去的那位台灣助產護士的精彩對話,我已經忘完畢了,總之赤裸々地就象是「官能小說」的語言。
大家知道,我這個人學問不高,卻偏是情商挺好的人,那種話聽懂了我會尋短見的,沒準。
無獨有偶,那時期過了很久以後,曾與美國南部D州的一位朋友Skype ,剛說起咱太太生產是剖腹產的,話音還未完,對方的她馬上猴急地表態,恭喜你了,好福氣、好福氣哪,男人最有福氣的莫過於老婆就是剖腹產的啦!
可是,你可不是男人哪,男人的感覺你陷入得那麼深、那麼興奮幹嗎哪。
太太的「帝王切開」第二次后,出院時,近40萬日元的生產費用咱只有美金可以拿得出。好傢夥,在銀行里,毎一枚美金都被正、反兩面複印以防不測,足足化去了半天時辰。加之太太出院后的若干時間不能起床、起身,於是,因為五斗米所駆,我白天打工,晩上作為警備員在郊外的公立機關、學校、幼稚園做夜間巡迴,天沒有亮,又起身干第三件活: 送報紙。人不鬼樣地窮酸了近一年。
本來,生孩子的過程、帶孩子的日子都是雌雄人類最嚮往的一種美麗的活動。
可是,我則深悟「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溯洄從之, 道阻且右...」
加上,那時候咱家的附近,最近的卻就是養豬場,最遠的方才為我們最嚮往的幼兒園。
秋去春來,歲月流淌,孩子們也已經大了,太太伊,依然「顛鳳倒鶯」興趣不砭,巫山雲雨頻繁不停。家也搬了好幾次,命運幸臨了,終於自己的小家附近,幼兒園越來越離開家近了。
現在的小家的現狀成功地変成從我們夫妻的寢室的窗口處,就能一眼望見百二十米開外的---幼兒園。
白露時節,我倚窗拍攝了這樣一組白露上學圖,心情非常「白露未晞,所謂伊人...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