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迅紀念館出來,匆匆趕去多倫路,與在那裡的知青堂兄堂姐們合流。
踏入這條如今已是「多倫路文化名人街」的著名小街,一個多世紀以來素享「一條多倫路,百年上海灘」定評的文化街,如今給我的最初印象竟是「不倫不類」。
記得剛進機關的兩年後時,1938年參加革命的頂頭上司指示我擔任在滬上的部分全國文聯、作協等老同志的聯絡員。曽為中國出版工作者協會副主席的趙家璧先生就是其中一位。趙先生家居四川北路附近,多次耹聽趙家璧先生數家珍般敘說多倫路從上海開埠時期直至三十年代形成當年東方都市上海的文化歷程印跡和縮影。
也是這位兼任上海市編輯學會顧問的趙老的提耳,得知多倫路的文化原素更因為1930年3月,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簡稱左聯,在多倫路洋房之中的201弄2號召開了中國左翼作家聯盟的成立大會。而魯迅便是左聯的旗幟人物之一,而多倫路文化名人街的深層含義就是鎖定於是。
然而,多倫路文化名人街今天充斥咽脂味還是其次,上海的對外友協還將街名譯作「Cultural Celebrities Street」。
左翼作家,與Cultural Celebrities 是誰和誰?哪和哪吶?
在茶室里,知青堂兄堂姐們有意問我對於倫路文化名人街的感受。
我不願作答。
他、她們鬧開了。七嘴八舌地喊起來,現在的上海,都責罵咱們50歲前後的老青年「最不是東西」,肚裡沒貨,口無遮欄,大家忘了這是誰讓八億草民唯有八隻樣板瑕戲?咱們讀書時被提倡交白巻是英雄,咱交了白巻又聽改說下鄉好,讓農民教育咱,制定的是官大爺家根本不想遵守的反腐政策,開的是只看見空洞口號的三中全會......所以,咱大家認為,有多倫路這樣的文化名人街挺好,庸俗至少比禁錮好,低級至少勝過空白,下流不也好過無恥,更不說一切被封殺的不舒服了......
我提請這些知青過來的堂兄堂姐,在茶館,務必莫談國事,在文化名人街上,亦請學莫言以免尷尬。
不過,站在這個文化街上,讓思念隨聯想蹁躚,於心里,我確實在想,就事論是吧,這條滄桑歷經的多倫路文化名人街也未免太過下作了,希望不是呉語區的村民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謝天謝地。
而且,我的這些知青過來的堂兄堂姐們確實心裡有一些氣吧,若有機會、應該反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