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來日本短期留學,一個傍晩,底樓的母女來問,能不能幫個忙。原來,她們的一台舊冰箱隔天約好要處理,想先搬到門外去,缺個幫手。我正巧沒事,舉手之勞,一分鐘就解決了問題。半小時后,那母親又來敲門,輕聲輕氣,說不好意思,有一條香煙能不能請收下,她順路買來的。我不好意思,於是,以抽煙人有嗜好的牌子為理由推卻了。
兩天後,她的女兒拿著一條我「嗜好」的美國香煙興沖沖地來了,說這是她們從側面打聽到了我一直抽的煙,特意......
送禮的習慣至少看上去受中國方塊字影響的人群都有,我感受很深。
自然後來逐步理解到了日本與其文化的傳承之宗----中國送禮文化的異同。
中華漢民族在西漢年代開始古有信函書簡賀卡以曰「謁」,賓客友人相見謂說「拜謁」。「謁」的形式相當於現在的書函名片,凡事先通過「謁」向對方通報是對對方的尊重。昨天,中國的習總書記接見日本的公明黨黨首山口,山口依然習慣地轉交其總理的親筆書簡以示拜謁之禮。
可見日本仍然保持著中國傳統的禮節。只是,在贈送禮品的習慣上,日本較之現代中國更疏於禮品的物質化,形象地說,日本人的禮品至今仍停留在小玩意,小兒科的級別上。顯得是那麼的拿不出手。
至於酒席請客的送禮文化,中國當今已經是非盛宴滿席,觥籌交錯不可了。而日本還是流行被我們看作是粗茶淡飯,觥觚角觖聱牙佶屈的。
最能說明問題的是,直到今天,日本的迎新賀歲之際,民間還是普及著中國唐太宗李世民過年時普天同慶的「飛帖」,即現在人說的賀年狀。使用箋紙,豎寫,右上端寫受賀者官諱,左下端寫恭賀者姓名。
而賀歲禮品更是不講究有分量,例如迎新禮品酒,就是最具代表性的禮品。從下面的這些圖片中,大家已經能夠看到大致的價格,可以說,對於我們,這是拿不出手的粗品,沒準會被退回來。唯一的那一點「奢侈」就可能是這一點點金箔了。也就是說,討個口彩,圖個吉祥,這就是日本迎新禮品酒的全部旨意了。
也許可以這麼說,日本的送禮文化不注重反映社會高度物質化下的價値,似乎更對應禮節、禮儀、禮制、心意內涵的本質。
你的禮太大了,說不定對方會感到是負擔,甚至成為心病而不堪收下,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