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牛津近郊的 M40 ( motorway ) 高速道,旅行車駛入一般公路的 A40 道,20英里之後,就來到了英格蘭極其聞名的鄉村田園小鎮_ Bibuiry 。
Bibuiry 保留著英倫中世紀的鄉舎田園風景,古樸沈靜,感覺美不勝收。
踏走在一條專門為觀光者開設的「 Public Footpath 」 小徑上,沉澱著歷史見証的米黃色的古建築蹙々成群,泥土飄散著悠悠的清香,炊煙繚繞,天窗微閉,卻有一股現代的生氣在凌冽的寒風中散發。
「最後的人抓緊跟上......!」 那是領隊的聲音。
「知道啦......」 ,我答道。
「最後的人請別忘了把院子的木門栓拉上......」
「了解啦......」,太太緊張地握著我的手,我們依然是最後一個。
「後面的人請小心欄杆......」
「謝謝啦~」 ,我的聲音敲碎了中世紀鄉舎田園的寧靜,紛紛跌落在清香的泥塊上,青青的草坪里。寒風還是悄悄地在唱,沒有寒意,惟有思絮隨風在飄。
恍惚中,似乎記憶在飛;恍惚中,似乎時光倒流。
恍惚中,似乎感覺是隨家父踏走在上海青浦周村的田間小道上,記憶朦朧,那是自然災害時期,家父在反右後下鄉落戸接受改造;恍惚中,似乎又感覺是踉蹭在上海近郊嘉定陳家莊的幽徑上,文化大革命的前夜,我常被家父帯下鄉,在鄉間享用難得的安寧;恍惚中,又似乎感覺是跋踄在通往奉賢五七幹校的漫漫長道上,毎月一次,從父母手中接過一家人的生活費。
寒風還在吹,滬上的海風真冷,申城的冬夜真寒。冷到心裡,寒進骨里......
經歷過上海的寒夜,我変得不再感覺寒冷的可怕。
英倫的寒風依然悄悄地在唱,沒有寒意,惟有思絮輕輕地在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