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第一場秋雨,天氣急速降溫。
公司里,因為後勤部門的差錯,晩上加了1.25小時班。於是,Leader 請大家喝一杯。
Leader 其實就是班長,公司里洋不洋,腔不腔,管班長叫 Leader ,上面還有 Line-Leader ( L.L. ) 、 General- Leader ( G.L. ) 等。
Leader 是個29歲的未婚女子。我不太喜歡她,工作起來太玩命,我已經算是班裡玩命的一個了,她還是不停的加鞭;其次,她太痩,於咱的眼球不悅。我也不太喜歡公司的活動,什麼都是自費,社員旅行、聚餐、卡拉OK等自費不算,體検要上班時間以外,全體大會時的停車費 ( 因為330人分兩班,同時來時停車場不夠 )要自行負擔。儘管「上路」的時候也不少,如3.11地震后,全體帯薪休了一周等。
所以,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咱又永遠像不了日本人。
Leader 的請大家喝一杯,名符其實地真的是只請大家喝一杯_only 酒。過酒菜自己點,還害得大家棄車掏錢包乗電車回家。但是大家還是樂而不疲。
我呢,因為離公司前 Leader 就明言要我送她回家,所以, Leader 「 請 」 我喝的只是果汁。
大夥喝得正酣時, Leader 招手要我坐到她們女人堆里,於是,熱鬧就來了。
Leader 掏出 i phone ,打開頁面讓我看:漢語詩里有「星垂平野闊 月涌大江流」(旅夜書懷 杜甫)。
i phone 的 Panel 上有這樣的一句詩句。
Leader 於是很有感嘆地說,在日本沒有那麼大的平原和大江,加之日本人想像不出那種虛構的情景,也找不出這麼誇張的、而且很正合適的句子。這是中國詩人的拿手絕活。
大家問我有什麼看法。
那不是討涼水喝嗎!日本人永遠很単純。
不過我只是客氣地說了一句,日本人欠浪漫。
大家於是齊聲說,對,對,對。
其實我心裡想起了國人貶黜日本人的常用詞,小鶏肚腸。
Leader 又打開一頁讓我看:1985年蘇聯總理雷日科夫描繪蘇聯官場特徵是「我們監守自盜,行賄受賄,無論在報紙、新聞還是講台上,都謊話連篇,我們一面沉溺於自己的謊言,一面為彼此佩戴獎章。而且所有人都在這麼干,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從左到右。」
這回眾人不語,是 Leader 問我怎麼看。
我還是客氣地說了一句,蘇聯人,也就是 Russian 太浪漫。
・・・眾人還是不語。
回家的路上, Leader 說,剛才你說的蘇聯人太浪漫,大家很沒有同感,認為那不是太浪漫,與人類、人性的浪漫根本無關。
我的心裡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也像日本人,欠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