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加拿大百年罕見的暑熱結束了。加拿大75%以上的住宅不安空調,夏天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但是,說句實在話,天一冷華人就無聊,跑賭場十個里十個輸;所謂個別能混主流社會的,只是在上班時間跟西人老闆混,下了班這鬼地方,連個搓麻將鬥地主的都找不到,大傢伙兒沒事只好懷念祖國。
華人尤其是30年以來的新移民,基本上除了上班就是沒有班上,實在想不出個擺脫寂寞的辦法,於是眾人彷彿集體中了佛洛依德的圈套——移情——一個個不分男女勾肩搭背唱紅歌(別的歌也不會唱),回想各自盪起雙槳的年輕時光,瞬間又不約而同地縱情唱起《共青團員之歌》、《紅苺花開》。
唱外國紅歌也使我感到好笑,同時勾起一段前塵往事,先請各位參閱中國特色的卡拉OK唱歌小環境,規格標準這算一般般:
1996年冬天,應吳江(縣級市)發改委領導邀請,趁周末,同事與我一起趕赴它鄉。
當晚酒宴過後,領導與他的企業家朋友,加我們上海去的兩人,共四個,順著大街一路逛,但見市中心光怪陸離,霓虹燈閃爍不停,最後被企業家勸入最大的一家歌廳,所需費用全由企業家埋單,事實上也是他最能吃喝,晚宴他一直喝到說話大舌頭,本來他那種方言特色普通話含糊不清,這酒一來更含糊不清。
吳江的歌廳和全國城鄉唱卡拉OK的場所一樣,來客皆由熟女媽媽桑帶領,進包房坐下,隨及門外小姐魚貫而入,背對電視機排成一排,一個個身穿超短裙,站直了面朝我們微笑。房內共四位男賓,很快每人點一個小姐,於是她們高高興興地走了過來。那些落選的則神色黯淡,帶著傷及自尊的不愜意模樣,匆匆擠出門外,其實她們姿色雖分諸等,大腿纖細的倒一個都沒有,來賓眼前儘是肉肉團團,前凸后翹,都是小姐的看點。
三陪始初,小姐們十分有禮貌地坐在男人們身邊,屬於誰的小姐便為誰點煙,倒酒。歸我的那位小姐,化妝甚濃,令我記不起她的長相,只記得啤酒的牌子「海涅根」。
企業家天生大嗓門,熱情得要命,喊叫著讓遠道而來客人先點歌。我們兩個忙推脫說唱歌不內行,先聊聊天再講。企業家說:「太客氣了你們,都是自己人,唱唱歌么!大上海來的,哪有沒藝術細胞的,是不是啊?來,點歌!」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小姐們叫:「今天晚上,我們幾個高興就來摸,啊摸,摸四個嬌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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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他說要我們摸小姐,心想這個粗胚要拖人下水!大家坐下來沒幾分鐘就那麼折騰,結局還真不知道怎樣。不過,我自己臉上顯出一付漫不經心、見過大世面的樣子,等到伴奏音樂響起,才明白企業家說的是點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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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江屬蘇州地區,當地民眾講普通話都摻帶著吳語方言口音,「郊外」的和「嬌娃」發音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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