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是不是奧運烽煙滾滾,奧村劍拔弩張?以致做裁判的人,甚至名字有諧音的人,日子都不好過,但凡遠遠見著個酷愛金牌的族裔走過來,便悄悄溜回家,窗帘拉上,是直到後來才有點清醒:
「這是幹嗎,跟我有啥關係」?
跟我有關係的是文章出去,帖子上來,先貶,然後貶了再貶,最後都是「啪」地扔一句同樣的話:「你不懂,沒知識,冒充什麼總裁判!」。
我常常在想,怎麼這樣的啊?小學里同班的,把姓張的叫蟑螂,把姓黃的叫黃鼠狼。這是低級,所以到了高年級,這類叫法少了很多。誰知留洋幾乎挨上爺爺輩,這又來了(說不定本人就是姓張,但想想還是不用真姓去改掉裁判,誰想做蟑螂?)。
還好,到最後我也沒吵架,雖然幾乎天天有馬甲和非馬甲,「啪啪」冷箭齊發。
以下是本人這幾天沒事在家裡寫的部分回憶錄內容,有的可以提前當故事講,同時證明:我喜歡在貝殼村娛樂,希望持種種觀點的同胞們,和我同樂,彼此心懷良好意念,一起快樂。
回憶錄,對飽受既得利益的老一輩來說,標誌著這一代人的衰亡;對我來說,是為新的開始(好比做做小生意),提供點依據和信心。
做總裁判,小幹部、普通黨員、連靠攏組織的積極分子,都沒有一個想要妒忌我這個位子。
曾經是一線城市、某街道、夕陽紅運動大會籌備委員會下屬裁判組的總裁判,開幕式主席台就座都挨不上。空前隆重的開幕典禮,八百隻電光鞭炮齊放,轄區中小學全體出動5千個學生踴躍獻花,忽聽一串金屬號角巨響:「淘米燒燒啦燒——」,全場一萬多人拔頸「被迫著發出最後的吼聲」。彩旗迎風招展下的前台,挺身站立著領導同志,個個吃得紅光滿面,從區黨委分管體育的副書記,一直到我們組委會管汽水麵包點心(兼拉贊助商)的那個,數過來正好十三位。
坐不上主席台,我只會小看自己,不小看別人。管汽水麵包的那位是正科級,不僅僅具備政治智慧,看他設計的獻花隊伍,比省市級運動會的壯觀,足足5000人哪!嘩嘩地潮水般沖向主席台,讓看上去跑得最快的學生獻出的全部鮮花,撐足13捧,每捧88.88元。其餘4900多人持花助威,站在運動場中央叫喊,並不停地蹦腳,近5000朵假花都是他事先做好模擬的彩紙樣品,送到各學校,讓他們自己做了帶來。他根本沒用街道一分錢,而讓該區最大的、他太太開的花店,美美地做了一次廣告:號稱某花店贊助本運動會全部鮮花。而且是他還出主意把獻花儀式放在開幕式的最前面,他說是為突破巴巴金大型團體操模式,但其實就是為做足鮮花的廣告。我記得他姓卜,他太太姓顧(卜顧開來?怎麼這麼巧,諧音有時並不是好事)。
與體制內相比,到底不一樣;總裁判唯一享受的福利待遇,讓胸前能掛個多用途新式三音哨(還不給馬上報銷發票)。「總裁判」人選即從待業中老年裡抓一個來,反正小子從來命不好,早年風華正茂時,說好進八一隊打50米自選步槍,不料被某大軍區副司令的太子後門開走,害得總裁判連續好幾年,邊走路邊眯著一隻眼,只要看到有大軍官坐在小車裡疾馳而過,嘴裡就「劈呀劈呀劈呀」地不停。但很快這一上歲數只得改行,直到出國前,家裡還囤積一大堆如何籌辦運動會的書籍,無奈街道里根本不需要尤伯羅斯。
出來之後,每每抬頭望明月,誰不想想家鄉,想想當年,想想曾經的風光?卻常常沒想想好,便老淚縱橫。結果手指頭扳來扳去,能叫得響的還是總裁判,再說街道里都找得到證人,所以有了這個網名。自己那隻註冊在美國的頂級品牌伊妹兒郵箱,也是以總裁判冠名,今後自己萬一想換點吃的,只要真心想做總裁判的同胞前來收購,保證打折優惠。
(尾聲:在此謝謝各位記得總裁判,一個出自待業時的網名,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