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翻老探討——上海人的「美國印象」

    翻老述說他如何陪同上海老鄉，逛街購買名牌，順便聽聽上海人的「美國印象」。最後，翻老向我們作了一段傳達報告：「至於民主自由，他們一句也沒提及」！

     我覺得上海人對外界事物的品頭論足，是比較出名的。每每旅遊團一大片人，不管是景點遊覽，還是餐館圓桌旁邊，嘰嘰喳喳的那一窩，基本上講上海話。當然女人講還蠻好聽，嗲嗲的；老太婆講就差點，沒有老華僑早年帶出國的阿土浦東腔，已經不正宗了，現在活著的上海人本地人，很少有那種王盤聲、袁一靈的腔調（不講腔調不算上海人），我想聽都聽不到。既然上海人觀點有那麼多，按翻老的明示，應該包括對民主自由的看法，但他們為啥不提，我想大概是上海人很懂得上海「臘塊來地」自由。

     自由是個寬泛的概念，既然翻老從買名牌說起，我也就從服裝的消費和自由市場說起。
     連各國駐滬總領館都知道，上海華亭路賣洋貨，從1983年夏初開始，販賣三來一補的服裝加工產品，水貨以及其他冒牌產品，一直賣到聯合國都曉得這條也許是世界上名聲最響且最短的馬路，只有300米長。於是，為了維護上海形象，經市長辦公會議討論決定，由徐匯區政府強制執行，把這些攤位統統趕到一條叫襄陽南路的路上。聯合國明白這個地方被採取了果斷措施，與北京的秀水街一樣，得到應有的懲罰。不久，新的服裝市場大門口，帶有全世界一級和二級名牌商標的禁止標識，嚴正警告著膽敢侵犯知識產權的商販；政府樹立的巨幅標語警示牌，煜煜生輝。足顯中華傳統牌坊之光彩。

     大家可以去看，服裝市場內，那個為人民服務的態度，真叫作好啊，好到無論你買不買，上來先對你三鞠躬，不管你是本地外地，華人洋人，皆老少無欺；只要你略顯誠意，便由攤位業主帶領，即刻走街串巷，去不遠處的小倉庫，自由選擇以服飾為主的世界品牌。這期間，販子會輕輕告訴你，都是假貨，水貨，但模擬程度達到99%以上，不是專家辨別不出來的，放心買好了。其實這些品質完美的世界名牌，都是內外勾結，從加工廠里偷運出來的；只是說侵權無罪，說偷運絕對會翻船。這「腔調」聯合國就搞不懂了，除非在上海設個辦事處，由官員自己先去買幾件穿穿，蠻實惠的。
     生活在如此自由的貿易港，其自由自在的港民，大部分都是上海人，也包括著我們全國在滬打工、觀光、居住的外地人，當然看不上美國式的自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