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執政時期,鄧小平垂簾聽政。
起初,他鞭策耀邦同志:解放思想,大膽工作。中國果然出現了史無前例的思想解放大討論,改革精英旗鼓相當,保守勢力節節敗退,中國有希望!但堂鼓還未敲三遍,鄧小平突然指示全黨:不討論。
胡耀邦很痛苦,他不得不服從。耀邦是有良心的人,他在引導全黨執行鄧指示的時候,號召人們力戒魏晉時期的「清談」;這一舉措看上去是把大討論貶為清談,但實際上隱約地傳遞著這麼一層信息:全國性的大規模理論研討結束,但實話還是可以實說,但什麼時候能說,什麼時候就得兌現。
對此話,鄧小平未在意,一方面他老了,無心思看書讀報謀划新思想;另一方面他只求實用,只要不討論,隨便你們,該幹啥幹啥。朝政式的統治體制,導致一旦中國出了點誘發因素(耀邦逝世),人們憋不住把實話捅了出來,便形成一發不可收的局面:「六四」終於爆發!
簡單回顧這段歷史,看看這幾天我們村的部分爭論。有人打著為村民請安的旗號,做足老好人:「你們不要再爭啦,政治都是些陰謀詭計,與本村無關,村民要和諧」。有人說,說邪氣也好,稱漢奸也好,讓各人說各人的,誰都沒權利管誰。有人卻說,貝殼村有一股邪氣,版主為什麼不管!有人說,你講我們村不應成為柬共村,那難道就該成反華村?有人則特意頻頻註冊網名、反覆躥上躥下,—— 「砰!」砸它一塊磚、「哇!哇!哇!」,只為貶損和漫罵。綜上所述,這幾種說法和做法,都是在表達同一種抗議:反對說三道四有關中國的事務。種種變幻著的講法,想達到的目的,就是不討論。
論壇不討論,算什麼論壇?他們確實認為「政治」跟自己無關,也毫無興趣,那還有必要步步緊逼、再三地聲明么?喜歡吃喝玩樂的自有去處,介紹一下自己站路邊就能燒出條打嘴巴不放的活魚,有城管?村民紛紛針對「不討論」,講出自己的討論意見,並未乾涉別人的說話權利;他們講理,正是在尊重網友的權利。至於版主有責任讓論壇活躍,同時清理不道德的、下流的咒罵,這就是管。事實上貝殼村向來管理有素,有目共睹。
不討論,是專制統治的一貫做法,曾經用在共產柬埔寨村。1979年越共打柬共,就是打中共,成了日後中越「自衛反擊戰」的主要因素之一。起初,當越軍吞併柬共村,村民男女老少紛紛夾道歡迎越南坦克這隻吃人的老虎進村。真是苛政猛於虎,之前怎麼沒人想得到呢,被侵吞還那麼甘心?其實村民在柬共的統治下積怨甚深,因為不討論,他們的真實想法才為外界所不知。
馬克思說:只有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後解放無產階級自己。蘇聯把這句民主社會主義的人道學說提綱,變成「讓艦隊開進世界每一個港灣」。中國把這具有共產主義的道德理想,變成「讓毛澤東思想的偉大紅旗插遍全球」。新興共黨政治家小薄,把馬克思的話演變成「先紅重慶,再紅全國;先打重慶(黑),再打中國(黑),為十八大貢獻一個真正的特色中國。」
我建議對時事政治有興趣的村民,對姓社姓資,對馬克思主義,都來不斷參加討論,好在不可能象中國那樣,用刺刀逼著人家讀馬克思的書,靠集中營讓人家談出千篇一律的讀後感。
不討論,假如我悲觀到極點——真的哪天中國使領館率領愛國社團把紅旗插遍了全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