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廬是先生外公外婆的家鄉,原本不在此次旅行的計劃中。先生自幼由外公外婆撫養長大,外公外婆去世后,墓葬回到桐廬。昨晚老太太一通電話,說我們既然已經到了浙江,讓表弟陪我們去桐廬給外公外婆掃掃墓,懿旨在上,豈敢不尊,再說也在情理之中,於是計劃變動,西塘之後沒有去蘇州,而是返回上海,上海還有幾家表弟,當晚又攢了個飯局,大聊特聊。4月23號,一早,表弟車我們往桐廬。
百度搜索到的桐廬,是這樣介紹的:桐廬縣以丘陵山區為主,平原稀少,屬浙西中低山丘陵區。四周群山聳峙,中部為狹小河谷平原,山地與平原間則丘陵錯落。富春江由南而北縱貫縣境東部,分水江自西北向東南匯入富春江。我們去的地方,就在富春江的邊上。那裡蔥蘢毓秀,山青水碧,果然景色宜人。一位表親住在桐廬,多年照應外公外婆的墓地,因為我們要來,特意把通往山上墓地的石階,清除雜草打掃乾淨。第一次看到浙江的鄉村景象,印象深刻。
村口一棵古樹,枝椏繁茂,形態婆娑。親戚的家是一棟光磚的四層小樓,外表看來頗有氣派,估計在當地也是屬於日子不錯的人家。為了遠方來客,當日的午餐,用了所有自家栽種、生產、泡製的食材,全有機食物。據說,有些東西他們自己都不捨得吃,吃的時候到外面去買,留著自家的招待客人用,因為知道城裡人喜歡這些。兒媳婦是婦聯的幹部,手腳麻利,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做了好幾個菜在桌上了。小小的餐桌,隨意的支在灶間,七個人圍坐,有些擁擠。主人說,前面有個餐廳,不習慣用,擠在灶間,端菜方便。還是傳統的農家灶,設在一樓的一角,前面房間堆著農具,二樓是兩個卧室各帶一個全浴室,因為老爺子抽煙太凶,老兩口各住一間,互不打擾。南面一個開放式大陽台,有個寬闊的水泥樓梯,通往樓外,大落地窗玻璃,明亮寬敞,掛著晾洗的衣服。三樓、四樓與二樓同樣格局,兒子媳婦孫子住。
中國的農村,已經變化這麼大,令人十分震撼!千百年來,就算農村的地主老財,也沒見過這樣氣派的樓房吧?有意思的是,在這個一派洋氣的小樓裡面,有的是傳統的灶台,農具,中國的農民在洋樓里過著農家的日子。
掃墓回來,路上見到一些人,坐在一個石洞口上,石洞凹進地下,近處看看,一股陰寒之氣沉沉襲來。坐在洞口的人說,這個是當地有名的神仙洞,裡面很大,有水,傳說有神仙,一笑,可能很快開發成旅遊景點。
離開農家,我們沿路來到富春江。江邊有一個施工隊正在建設,隨著沿江的景點很快開放,這裡將失去它自古以來的幽靜飄渺。八百年前,黃公望富春山居圖所呈現的道家思想和超然意境,也將不復蹤跡。記得當年,時隔半個世紀,《富春山居圖》兩岸合璧,村裡一眾朋友詩詞頌和。特錄舊詩於此,回憶當年盛況。
畫中游 富春山居圖
一入秋山不見山,霧罩雲遮怪石嵌。
林木蕭索芳草萋,落葉枯枝艮凸岩。
嶙峋深谷山道隱,陡峭劍鋒刺雲端。
崇山跌宕峰連嶺,暮然開闊到水邊。
秋水若共長天色,霞曦輝映楓葉鮮。
輕舟獨釣雲天影,溪澗漫步聽風蟬。
水天無際悵寥廓,時令有節感循環。
雲起天邊風助長,氣生水底火驅寒。
麗金肅肅下西北,紫氣冉冉升東南。
太古清濁本一體,天地陰陽自渾然。
物象萬般唯心起,無明一念不了緣。
日升月落日復日,冬去春來年復年。
奼紫嫣紅浮塵鬧,清風朗月世外閑。
水至盡頭繞山過,山到頂端抱雲鬟。
情寄山水心不老,意在虛空好悟禪。
輾轉水流見坡岸,景物依稀似從前。
回首青天雲開處,山在虛無縹緲間。
神仙洞
桐廬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