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髮膚看紋身

真正認識紋身（tattoo），實是到美國之後。看來西方男孩比起現代中國的年輕人，尚武之風略勝。在美國，男孩女孩都喜紋身。很多紋身圖案，美得令人驚嘆！但是，紋身對身體有多大傷害，那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在美麗的圖案下面，是紋身的人從不告人的痛苦，那是美麗背後的代價。

看多了這樣人，明顯的感覺到，他們的健康問題，都與紋身有關。一位曾在Chiropractic School 學過解剖的朋友，同意我的看法。她說當時解剖屍體，看到有紋身的皮膚下面組織，都是灰黑色，其深淺可能與紋身的年頭有關，年頭越久，皮下組織灰黑的程度越嚴重，累及的組織也越深。可以想象，這些人活著的時候，深受長期免疫反應之苦。無論如何，色素種植在皮下，是一種異物刺激，不僅影響皮膚的正常代謝，而且還參與和激惹皮膚的免疫反應，進而在長期、持續的免疫反應中，耗竭或顛覆自身的免疫系統。那麼，在臨床上，他們會有怎樣的不適呢？

想想現代醫學器官移植的一大難關，就是自身排斥免疫反應，那就像養母與繼子，再親也不是一個血緣。因此做了器官移植，必須終生使用免疫抑製劑。紋身的情況，反應與此相似，視紋身的面積，其人的體質，反應各異，但都會有反應，但並不是小面積紋身就一定反應弱，反而與體質的關係更密切些。免疫系統在長期持續的「異物」刺激下，產生大量抗體，這些抗體分子堆積在身體里，形成對身體機能的干擾和阻滯。由於抗體分子結構甚小，可謂無處不到，影響最大的莫過於精神、神經系統。惜乎現代醫學，未聞對此一類現象有所研究。在中醫而言，則屬「痰證」，痰對精神、神經系統的影響，則屬「痰迷心竅」甚或「痰火擾心證」。

多年前的事了，有位準新娘，在準備自己的婚禮過程中，筋疲力竭。此女長期受心煩、焦慮、失眠、情緒失控，注意力難集中之苦，日日疲乏無力，代謝失常，餓上幾天，頭昏眼花，吃點東西又覺發胖，幾乎處於瘋狂邊緣。與男友終於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據說，整個婚禮由她獨自操辦（這或是西方傳統？），她在這過程中又是一塌糊塗，自個兒的主意一日三變，眼看婚期將近，幾近抓狂。這位女子從頸至肩皆是紋身，細問之下，她的癥狀確實從有了紋身那年開始，每況越下。但是，她很得意別人誇她的Tattoo漂亮，這也是她向男友炫耀之處。既然已經這樣了，除去tattoo更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而且所費不菲，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然而故事的結尾，令人無語。此女最終訂下了婚紗，婚紗務必要彰顯她肩背上的tattoo，因此她訂的是一襲V型大露背款式，試穿的時候，發現原有的紋身，並沒有覆蓋整個暴露部位，為了婚禮那一刻的完美，她要再把後背添上近二分之一的紋身，而且在一周內完成！暈！

一位韓國女學生，極其瘦弱，言談表現精神焦躁，不著邊際。某日，看到她左右手腕上三道紅色紋線，問她，說是紋身師傅講的，她的紋身圖案，除了這種紅顏色有毒性，餘下的都是自然色素，所以，她先等上三年，等這些紅色素的毒性過了，再接著完成後面的。問起這三年感覺如何？唉！那是一言難盡！說不出的難受，講不清的癥狀，每日都像活在地獄里，總之，可以感覺到身體內里亂了套。遂告誡她，且不說毒色素植入皮膚，不除掉就是終生所在，豈是三年能夠排除？已然感受其害，還不懸崖勒馬，趁現在只有三條細線，清除容易，萬萬不可再續。那女孩卻一再強調，只有這個紅色是有毒的，其他的都是自然色素！真是腦子已經壞了，說不通，那所謂的自然色素，就應該長在你的皮膚里嗎？見過在人的皮膚里種茄子黃瓜的嗎？那都是自然色素！

世上有些現象，源於無知，愚蠢至極，能不令人痛心疾首。中國自古傳統，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說，年輕時也不甚了了，年紀越大，越深有體會。你生的四肢健全，五官端正，身體健康，不感激自己的父母嗎？中國人歷來珍視自己的身體髮膚，剪掉長發是始於清朝異族侵入，留髮不留頭，把中原人骨子裡的血性，生生斷掉了！那是為了異族統治的需要。說實在，那剪了一半的陰陽頭，扯著一條豬尾巴，實在是中國男人有史以來，最醜陋的形象，遠不如後來學「洋鬼子」，索性把頭髮全剪掉來的瀟灑。奇怪怎麼清裝戲那麼火？男的頂著半個西瓜，拖著一條尾巴在銀幕上晃啊晃，這是~~~魅力？也因此，從清朝時，中國人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個傳統，打了折扣，無以為繼。縱觀古人，岳飛背上的精忠報國，那是岳母所刺，身體髮膚，惟父母可主。古人刺字紋身，也都是稟知父母，得到允許，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在身上「大動干戈」的。

想起孩子小時候每一生病，為母者，總是徹夜不眠，時時呵護。因此，當我們討論tattoo的時候，我說：我是這麼珍惜你，愛你，小心翼翼把你養大，你有什麼理由不珍惜自己，傷害自己？萬幸我的孩子懂得這些道理，吾所慮者，多少愚昧在世間流行，人不自知，胡能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