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百度上查一點資料,一時興起,查了查我曾經的鄰居劉一層教授。
劉老夫妻倆都很熱情、率直,他們喜歡我的女兒,主動提出想教我女兒畫畫。說實在的,劉教授是著名的油畫家,西南三劉中的第一劉,平常是不教小孩子的。可我女兒和我一樣笨,不原意學畫,幸虧我的侄女喜歡畫,劉老就每天教她,我們也才沒有糟蹋劉老的一番好意。
後來,劉老想給我們畫一幅油畫,文化大革命期間,他到處找不到畫布,很是沮喪。一天,他非常高興地告訴我先生說他找到一塊舊布,在這塊舊布上他畫了一瓶茶花,栩栩如生、美不勝收。他思考再三,在背景上畫了張獎狀,因怕被斥之為不突出政治。文化大革命結束后,他才把獎狀改為日曆。
這幅畫卦在牆上,誰看了都說漂亮,有人照下來請別人畫,卻沒有一個人能畫好。我先生很珍惜,誰知那舊布卻不能經久,十幾年過去,它綻開一條口,原以為可以補,因舊布已經腐爛,沒有成功。
後來,劉老師又要上課又要帶研究生,年事已高,不幸染病,幾年後因病去世。在開追悼會的前一個晚上,他的學生通宵達旦趕著為他畫成了一幅巨幅油畫肖像,非常傳神。劉老去世,我不在國內,至今每年回國,劉夫人都一定召集身邊的兒子們與我們共進一餐。大家回憶過去在一起的日子,老人家總是感謝我先生為他們治病,我們卻被老人全家的深情感動,說不出話來。我拍下劉老學生為他畫的肖像,作為紀念。而劉老一家對我們的幫助和他們的美德,我們和孩子都會銘記。
值得劉老安慰的是,他的幾個兒子和孫輩都繼承了他的事業,而且頗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