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 48

       前不久，姐夫晚上回來得早，好像心情也不錯，他說：「今天我做菜，孩子喜歡吃洋芋，我來顯顯手藝。」姐姐正高興，誰知那洋芋里放的鹽多了，孩子吃一口就鬧咸。姐姐隨便說道：「怎麼放這麼多鹽，是鹽便宜些還是怎麼的。」

      姐夫聽了，突然鐵青著臉，二話不說就甩了姐姐一個重重的耳光。姐姐被這狠狠的一巴掌打得把手上的碗都摔掉了，孩子嚇得哇哇直哭。姐夫現在變成一個凶神，打了人還不解氣，一掌把妻子推倒在床上，接著，抓住她的腳，又把她從床上拖下來，頭重重地摔到地上。丈夫發泄完畢，推門揚長而去。

       姐姐疼得躺在地上不能動，孩子們爬在她身上哭啼。過了好一陣，姐姐站了起來，把一雙兒女抱在身邊。她沒有眼淚，只是獃獃地坐坐在地上。等到她從迷糊狀態中清醒過來，才忍痛打掃乾淨房間，和孩子躺在床上，對這個男人他只有鄙視卻毫無辦法對付。她想：這種沒有一點溫暖、經常被打罵的生活，什麼時候是個了結啊，要是沒有兩個可憐的孩子，再活下去沒有一點意思，還不如死了好。

       第二天許芬到姐姐家，看見姐姐臉上的瘀痕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對姐姐說：「你們這種生活有比沒有還難過，不如分手算了，沒有必要互相折磨。」

       姐姐這時才哭了出來，她哭得很傷心，說：「你看，我在生產組掙不了幾個錢，養活不了孩子，就指望他拿點錢養家，要是離了，孩子怎麼辦？」

       「姐，你想那麼多幹什麼？法律規定離了婚他還是要養孩子，你怕什麼？」

        姐姐吶吶地說：「是啊，我怕什麼。」雖然說不怕什麼，姐姐還是忍了，她在這裡連一個真正有辦法幫她的人都沒有，不忍又能怎樣？

        許芬這周上中班，乾脆就不回家，像平時一樣住在姐姐家，每天陪姐姐做家務，安慰姐姐。孩子在紫名家，啟明一個成年人一貫自己管自己，她一點都不操心。

        等姐姐平靜下來，已是兩周以後。那個星期許芬上早班，回家時啟明經常不在，即使在家，也以不舒服為名，單獨到樓上住。許芬察覺到不正常，一天，啟明正準備推車出門，許芬叫住了他。問：「廖啟明，你現在經常不在家，你一天到晚在外面幹什麼去了？」

        「啊，該來的終於來了。」啟明想。停下車回到屋裡。

        「小許，我也早想和你談，只是你最近少在家，所以就拖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說的是我們的關係，這麼多年我們都不像一個家，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我想了很久，這樣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下去，我們分手吧。」

       許芬大吃一驚，喊道：「孩子都這麼大了，我們又沒有鬧什麼矛盾，為什麼要分手？如果你在外面有喜歡的人，我可以同意，如果沒有，為什麼就不能這麼過下去？」她這麼說的目的，只是想刺探啟明是否已經另外有喜歡的人。

        「不要那麼講，兩個人過得好不好，和別人沒有關係。是我對不起你，當初我正一心撲在工作上，對你只是有好感，談不上愛情。媽媽把我逼得緊，我就和你結了婚。原以為我們會慢慢建立起感情，我也努力過，但是現在看來，我門之間還是沒有培養起那份愛情。我不想再這麼下去，我們還是離婚吧。」

       許芬跳將起來，大吼：「廖啟明，我哪裡對不起你，你憑什麼要離婚？」說著就在地上打起滾來。滾了一會她又坐起來，說：「要想離婚，門兒都沒有，我明天就去找你姐姐。她是老師，總不能不講理。你跟我住在一起十幾年，孩子都有了，怎麼叫沒有感情？我們既然有了孩子，你就是我的人，你就別想打歪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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