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 45

      十來個縴夫挎著纖繩，他們傾斜著身體，用和地面幾乎成15度角的姿勢，雙手爬在巨石上，艱難地在江邊小道上用力拉著船前進；他們的號子聲，雄壯而激越、粗曠而短促。隨著強烈的節奏感，領頭的人用略帶沙啞的嗓音高喊：「穿惡浪喲，」

       大家齊聲應合：「嗨喲！」

        「迎激流喲，」

        「嗨喲！」

        「齊心合力，」

       「嗨喲！」

       「過險灘喲，」

        「嗨喲！」

        看見啟明倆，他們改變了號子的喊法：

        "一對佳人，」

        「嗨喲！」

        「不孤單喲，」

        「嗨喲！」

         「山青水秀，」

         「嗨喲！」

         「多幸福喲，」

         「嗨喲！」

         「待等明年，」

         「嗨喲！」

          「抱娃娃喲，」

          「嗨喲！」

          接著，是一片笑聲。聽了船工的號子，詩芸嫣然一笑，目不轉睛地笑看著啟明，啟明湊在詩芸耳邊悄悄地說：「明年抱娃娃喲，我的乖乖。」

          青山濛濛，河水滔滔，縴夫的號子聲在耳邊迴響，啟明和詩芸感到幸福就在他們相挽的手中。今天是回不去了，沒關係；明天再住一天，管他的。天還沒有黑盡，他們去游泳池暖暖的溫泉里遊了一會，又回到旅館。

         現在他們都冷靜多了，兩個扔擠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詩芸躺在啟明的懷抱里，啟明用手背摸摸她的臉，說：「芸兒，下午，我們的目標明確了，現在該談談後面的問題。我們不著急，慢慢談，不要怕問題多，我的芸兒是有耐心的。我看，問題主要在我這方面。第一是雷雷，如果我提出離婚，許芬肯定不會同意雷雷跟我。儘管她知道雷雷由我照顧一定比她教育得更好，但是，她不會這麼想，她會想用雷雷來懲罰我。所以，我們想走在一起，首先要做好得不到雷雷撫養權的思想準備。雷雷跟著我長大，我們之間感情很深，我非常捨不得他。但我已經想好了，小許上班的情況，她根本沒有條件照顧雷雷。我想，她會送雷雷去幼兒園全托。過去雷雷也全託過，我們可以經常去看他、照顧他，雷雷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不會鬧著堅決反對去幼兒園。問題就又轉到紫明身上，你說是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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