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 36

        這樣的日子，是很難堅持下去的。每天在一起，每天相親相愛地一同吃飯、逛街，說快樂倒是真快樂，但這快樂里參雜著多少痛苦、多少危機。每天下班的時候，兩人推著車依依不捨，盡量慢慢地一起多走一會；每當晚上啟明送上完課的詩芸回家，分手時，兩個人總是依依不捨，心裡的痛就更不用說了。詩芸想：「要是在九寨溝什麼都不說就好了，為什麼要去說那些過去的事情呢？現在沒有大廖的生活我真過不下去。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念頭悄悄地爬上心頭，她相信啟明的心也不平靜，那個念頭他也有。

        終於，一天中午啟明對她說：「芸兒，難道你能忍受這種日子嗎？我心裡總是很難受，我不是聖人，我很平凡，再也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活了。」

       「我早就知道，我心裡怎麼想，你一定會怎麼想，我和你多麼默契啊。我也想要一份完整的感情，一個完美的家庭。」

       「我們該怎麼辦？」

       「我這邊問題不大，楊建新的破事抓在我手裡，他不敢和我鬧，女兒從小就由我在照顧，她跟我親，又懂事，也沒有問題。只是你的事麻煩，你那位娘子會鬧得天翻地覆，還會抓住兒子不放。我知道你兒子是你們家的命根子，你姐姐肯定不會同意你放棄撫養權，你不好辦啊。」

       啟明真的不敢想，一旦他把分手的想法說出來，許芬將會怎樣，要是她以死相拼，該怎麼辦。就算她最終會同意，兒子的歸屬肯定是大問題。自從外婆和媽媽走了之後，兒子就是他在家唯一的快樂源泉。姐姐愛雷雷，比自己還厲害，曾提出雷雷讀小學就去她那裡，她要親自培養廖家的下一代。姐姐可能支持自己嗎？而姐姐的態度又是自己最在乎的。

        想到這些，啟明無奈地說：「芸兒，我一點把握也沒有，真的，我的問題最大。我們再等等吧，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等待時機吧。」

        一天，兩人一起逛街的時候，被楊建新看到。晚上等潔如快睡覺的時候，楊建新像鬼魂一樣飄進家門。嬉皮笑臉地問詩芸：「你今天和廖師上街去了吧？」

       「嗨，楊建新，你是在跟蹤我嗎？莫名其妙。」

       「我怎麼會跟蹤你，我是中午偶然看見的。」

        「這不結了嗎，中午、在街上，這有什麼問題嗎？再說，就算我和他好，和你楊建新有什麼關係？」

        「我這不就是一問嗎，也沒有別的意思，你不高興說就算了，我還是走的好。」

        「你問，我很高興地告訴你：我和他很好，我們喜歡一起玩，怎麼樣？不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像你。你把大門的鑰匙留下，可以走了。」

        正如詩芸所說，她和楊建新的事，好解決。

        日子只能照常過下去，而這樣的日子裡快樂越來越少，痛苦越來越多，依戀越來越深。

        啟明終於忍不住了，他說：「芸兒，我想試試看，說不定問題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嚴重，不試，我們怎麼知道？我們不能自己嚇唬自己，就敗下陣來。」

        「你的事你最了解，你去試試看，不過要委婉一點，不要把事情鬧大。」

                                                                             （六）

       正在啟明找時機向紫明開口時，卻意外發生了一件事情。

        星期一早晨，啟明早上起來，看見兒子還躺在床上，他忙著大叫：「雷雷，快起來，上幼兒園了。」雷雷不動。走到床前看到孩子無力而蒼白的臉，一摸，額頭滾燙。啟明抱著孩子就跑，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后叫他們先查血。拿到血檢報告，醫生說，孩子溫度三十八度，身上有散在性皮下出血點，白血球總數明顯減少。

       醫生問孩子：「你前一段時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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