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 31

    啟明回家告訴紫明和雷雷，紫明說：「以後你早上要上班，怎麼能等人來接孩子呢？」

      雷雷趕快說：「爸爸走了我不害怕，我在家裡等阿姨和姐姐。姑媽不要擔心，別人敲門我不會開，姐姐叫我我才開門。」

      雷雷不再去全托，每天跟著姐姐上學，一路上兩個人有說有笑，有時也談些學習上的問題，雷雷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啟明現在就忙了，許芬不管上什麼班，早上都幫不上忙，都得由啟明照顧孩子，為孩子準備一切。中班、晚班，她早上都不在家，所有的事情都由啟明做。不過只要看到雷雷的笑臉，啟明就感到最大的安慰。

      晚上快睡覺的時候，雷雷說：「爸爸，姐姐和阿姨真好，今天姐姐的媽媽到幼兒園來看我，她給了我一包餅乾，真好吃。爸爸我給你留了兩個，你嘗嘗。」

      啟明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他摸了摸雷雷的臉，說：「等媽媽回來，雷雷也告訴媽媽，說你現在很高興。」

      許芬也很滿意，她心裡壓力減小了很多，有空也請詩芸來家坐坐，說些感謝的話，表達她對詩芸的謝意。

      父子倆就這樣互相溫暖著、倚靠著，一路走下去。雷雷滿了四歲，紫明把他接了過去，他還很捨不得玥玥姐姐，經常鬧著要去看他的姐姐和姐姐的媽媽。

      啟明現在輕鬆了一些，但每天晚上都孤獨難耐，家裡沒有雷雷，他心空落落的。現在連玥玥和詩芸也少見，就更加想念雷雷。到了周末他迫不及待地去看雷雷和紫明，於是每周就成了這個家庭的熱鬧的聚會。玲玲和雷雷雖然相差十幾歲，但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就大叫大鬧，家裡笑聲不斷。後來玲玲大學畢業分配工作離開了重慶，雷雷就更成了紫明的心肝寶貝。

                                                                         （五）

       第二年年初瑞琦得到一個消息，市政府要在渝東區成立一個川東鍋爐中心，主要是搞信息和鍋爐銷售。瑞琦認識籌辦中心的負責人，她介紹詩芸去這裡工作。詩芸來到鍋爐中心，發現這是個界於國營和集體之間的單位，如果搞得好，轉為國營沒問題。誰不想到國營單位端鐵飯碗？這麼的好事，她首先想到啟明，蘭光廠設備太舊，隨著國家的發展，它沒有什麼前途，終久會被淘汰。於是她找到瑞琦，熱切說：「綺琦，你想辦法把啟明也調來，他的日子也好過些。」

       琦琦笑著問：「姐，你還是忘不了他？」

       詩芸苦笑了一下，說：「談何容易啊，你就幫他這個忙嘛，算我求你了。」

       她們一同到負責人那裡把啟明的情況介紹了一番；在她們嘴裡，啟明幾乎是個全才。現在這裡剛在籌辦，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啟明的調動很快就得到認可。

       拿到調動通知，啟明立即明白是詩芸乾的事。這麼多天沒有見到詩芸，心裡早悶得發慌，他趕快辦完手續來到鍋爐中心。這個單位就在河邊，再往前走一段、下一個陡坡就是嘉陵江的河灘，路上人不多，環境比較安靜。「真是個好地方。」啟明想。

       進到辦公室，一眼就看到詩芸，她好像知道他今天要來似的，特地在那裡等他，真是心有靈犀啊。

      詩芸詳細告訴了他這裡的情況，並說自己在會計室工作。

      詩芸盯著啟明說：「大廖，你瘦了，是孩子走了不好過吧。」

      啟明沒有回答，眼光向黑色的電流直傳到詩芸眼裡，過了好一陣，說：「芸兒，你離開廠好久了。」

       不知為什麼，他們自然而然恢復到原來的稱呼。

        「我才走了十天，有那麼久嗎？」離開了工廠，兩個人的關係自然而然又恢復到過去，而且變得更親近、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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