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琦,我就那麼沒出息?他看見我走,為什麼不來找我?」
「他怎麼知道你在我這裡?他連我這商店在哪裡都不知道。要不,我去找他。」
「不!不!!給我留點自尊吧,我可以不要愛情,不要婚姻,卻不能不要尊嚴。我回你家去休息一會。」
詩芸獨自來到瑞琦家,悲傷地躺在床上,時鐘冷淡而堅硬的聲音,像一把鎚子,不緊不慢地砸在她心上。詩芸想,自己怎麼連一個安靜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等待那把鎚子把自己的心砸個粉碎。下午,她用低低的、扣人心弦的哀怨聲,請瑞琦告訴母親,她病了,想在瑞琦家住幾天,叫誰都不要來打擾她。
啟明看見詩芸氣沖沖地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昨天兩人還那麼親密,今天怎麼就變了?他本來就因家庭不如詩芸而害怕被詩芸瞧不起,詩芸這一變,他真還沒有勇氣再去找她。然而,他對詩芸的感情那麼深,即使詩芸看不上他,他也要問個明白,不然,他不甘心啊。啟明趕快安排好工作去追她,他孤獨的走著,步履沉重、神情恍惚,心裡揣著個大疙瘩。回到家就騎車去了詩芸家;他鼓足勇氣敲了敲門,推開大門,看見潔如和建新正在一起談話。
潔如坐在躺椅上,建新蹲在她身邊,兩人親密地說著什麼。啟明進去,問:「阿姨,詩芸在家嗎,廠里有點事,叫我來找她。」
潔如沒好氣地說:「她一早就去了工廠,你們有事到工廠找她,找我沒有用,我們這裡在談正事呢。」
啟明只好返回工廠,然而詩芸家裡的一幕,讓他覺得有些蹊蹺,這個男人是誰?看來他和老太太很親熱,難道......
。他不敢再想,只想找到詩芸問個明白,可是接連幾天詩芸都沒有上班。幾個下午和晚上啟明都在詩芸家門外徘徊,卻沒有看見詩芸,他不敢再去敲門,她從老太太的眼神里看出,她不喜歡自己。
就這樣,啟明和詩芸錯開了。
啟明在家裡度日如年,連飯都吃不下,覺得四周全是混亂;全家人都看出他情緒不好,而且知道這愁苦的情緒與詩芸有關。問他,他卻什麼都不說,紫明想幫他也不知從何下手。
詩芸傷心過度,從瑞琦那裡回家還病了幾天。建新趁機每天前來問候,給她帶來各種好吃的東西,還包攬了全部家務。其實,建新所做的一切,詩芸都沒有注意,她對建新沒有感覺,儘管他經常在她家出入,都是和母親交往,詩芸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屋裡看書,連話都少有說。他們之間連朋友之情都說不上,為什麼現在他居然鑽出個想娶詩芸的鬼念頭來?
詩芸病在床上,心裡全是啟明,她帶病回家,懷著一線希望,盼著啟明來找她。可好些天過去了,完全不見啟明的蹤影。最後,她徹底絕望了,顯然那天親耳聽到的事是真的了,啟明根本不愛她。她的心破碎了,腦里一片空虛,她連死的心都有。而這幾天媽媽卻沒有放過她,仍然翻來覆去說那些話,重點是「以死相逼」。
瑞琦每天來看望詩芸,詩芸一瘦了一大圈,可憐兮兮的躺在病床上。瑞琦說:「芸姐,你真的不願意我去找廖啟明了嗎?」
「琦琦,你想,好幾天了,啟明要是真在乎我,早就來看我了,這麼多天不見人影,說明什麼?我想了又想,反正這輩子我不能和我愛的人成眷屬,不如順媽一口氣,免得我媽成天鬧著要死要活的。你了解我媽,你敢說她做不出那種事來嗎?算了,嫁給誰我都無所謂,就這樣吧。」說著,淚水又止不住流下來。
瑞琦是個性子火爆的人,遇到姐姐這種事,連發脾氣的地方都找不到。但她還是不甘心,她總覺得這中間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說:「姐,你在我這裡先休息一段,再仔細想想,不要忙著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