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兩眼放光、滿面通紅,說:「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你當然應該這麼叫,我喜歡你這麼叫。」
啟明正想開口向詩芸再進一步說說他的心思,卻聽見有人在叫他:「廖啟明,好久不見你,你們廠最近怎麼樣?」原來是鍋爐廠的朋友。倆人寒暄幾句,啟明想對詩芸說的話也沒有說出來。回家時,他決定第二天一定找機會和詩芸說說心裡話。
詩芸晚上去了瑞琦家,她說:「琦琦,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接著她把和啟明的接觸情況、今天兩人一起游泳的事以及昨天母親說的話告訴了瑞琦。她問:「琦琦,大廖是個很有內涵和上進心的人,他溫柔、瀟灑,對我這麼好,今天他說的話也讓我感到他對我不一般,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你說,他真的喜歡我嗎?」
瑞琦笑了,說:「姐,我看你是當局者迷,廖啟明肯定愛你,至於他為什麼不直接向你表態,可能他有什麼顧慮,也可能他像你一樣傻。別猶豫了,明天去找他談清楚。至於姑媽說的事,你不用管,她還像從前一樣,什麼都要你聽從她安排。現在什麼時候了,聽她的幹嗎,等你和啟明談好了,楊建新那邊我來解決。」
啟明回家,他什麼都沒有講,媽媽和姐姐從他的眼神里就看出了他的喜悅,就連外婆都說:「啟明和那女孩子今天一定玩得很高興,這女孩漂亮、文靜、懂事、能幹,我看他們是一對。」啟明心裡暗暗高興。
星期一上班,詩芸一早就到,當她走過辦公室門口,財務室的女子正在大聲說著什麼。當聽到「廖師」兩個字時,詩芸警覺了。那人臉上掛著神秘的笑容,正對著幾個人說得唾沫橫飛:「你們知道嗎,詩芸喜歡廖師。我那天問廖師,廖師說:『詩芸真麻煩,總是來找我,我根本不喜歡她,不過是禮貌性的和她周旋一下。」
頓時,詩芸如遭雷擊,眼前一片黑暗。她臉色煞白,神情恍惚,跌跌撞撞走進車間,茫然不知所措,傻傻地站在那裡;她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地點,甚至忘記了自己。她的心正被痛苦、絕望的巨浪不停的沖刷著。這時,啟明笑嘻嘻地走進車間,看見詩芸呆在那裡,面如土灰,一付神不守舍的樣子,頓時一驚。發生什麼事了?他趕快走到詩芸身邊,叫道:「芸兒,你怎麼啦?」
聽到啟明的聲音,詩芸如大夢初醒,她滿面怒容,說:「你在叫什麼?芸兒是你有資格叫的嗎?廖師,請你走開,我今天請假。」
啟明覺得奇怪,心神不寧地問:「你說今天有話跟我談,我們談談好嗎?別生氣了,我們出去走走。」
詩芸什麼也沒有再說,頭也不回就走,她精神恍惚地去到瑞琦的商店。
見到瑞琦,詩芸抱著她號啕大哭。瑞琦沒有勸她,知道她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得讓她把心裡的痛全都哭出來才行。等詩芸慢慢停止了啼哭,瑞琦才問:「你怎麼啦,昨天還高高興興的,今天為什麼就成這樣子,是單位上發生了什麼事嗎?」詩芸含著淚搖搖頭。
「那麼,和啟明有關?」
詩芸點點頭,悲傷、痛苦填滿他的胸膛,眼淚一滴一滴從臉上淌下。
瑞琦給她倒了杯茶,說:「姐,你不要急,慢慢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於是,詩芸哽哽噎噎地把聽到的話講給了瑞琦聽。
瑞琦聽完后想了想,說:「你這是聽到一個人在嚼舌頭,你能肯定是真的嗎?這麼大的事,你應該問問啟明,就算你要判他罪,也要聽聽他解釋嘛。」
「琦琦你想,如果說的是我們一起走小路回家的事,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說的不是沒影的事啊,肯定是指我們看電影、爬山、游泳,這幾件事確實是我提出的,沒有別人知道,要是他不說,誰能知道?那麼,後面那些話你怎麼想。」
「 你說得有一定道理,但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感覺也是假的嗎?他的為人你應該了解,他是說假話的人嗎?他是拿你的痛苦到處亂說來取樂的人嗎?你們廠住在這裡的人有好多個,你們出去難道就沒有人看見?回到廠里添油加醋的瞎編,也是有可能的。姐,這是你的終生大事,千萬不要聽風就是雨。還是找他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