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芸 17

                                                                        （ 三 ）

       啟明和詩芸好長時間就停留在比朋友更親近一點的關係上，沒有大的發展。詩芸進廠兩年，她二十三歲了，一天母親把詩芸叫到面前，說：「芸兒，你的年紀夠大了，這麼多年建新一直幫助我們，這孩子老實、憨厚，我們家的事他總是當自己的事做。我已經問過他，他說很喜歡你。我看找時間把你們的婚事辦了，也了我一樁心事。」

        詩芸跳了起來，大喊：「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了解他嗎？你以為他還是小時候你的學生？現在社會多複雜。再說我的事怎麼由你來作主呢？你為什麼不先問我喜不喜歡他？你背著我和他討論我的人生大事，這太沒有道理了。我明白告訴你，這主意你們就別打了，我根本就不喜歡他，叫他死了這條心！」說完推著車就要走。

母親鐵青著臉，斬釘截鐵地說：「我給你兩個星期慢慢去想通，到時候必須給我肯定的答覆！」

詩芸非常苦惱，推著車毫無目的地在街上轉，不知不覺來到啟明家門前，她一驚，怎麼走到這裡來了。想了想，上前敲敲木板門，啟明的姐姐打開門，看見詩芸，高興地說：「詩芸啊，快進來。最近外婆好些，經常問起那天照顧她的女孩。你看，她眼睛看不清楚，硬要摸著擦桌子，你快來勸勸她。」

        詩芸問：「廖師在家嗎？」

    「外婆想吃抄手（混沌），他買去了，很快就回來。你有什麼事嗎？」

       詩芸回答：「我走到這邊，順便來看看你們。」說著她走到外婆面前，說：「外婆，你認識我嗎？上次我來看過你。」她拉著外婆的手坐在床邊。今天因為外婆要吃抄手，小飯桌搬到外婆的床頭。

   「啊，你是上次幫我擦汗的姑娘吧，怎麼好久沒有見到你。你的辮子真長啊，以後有空多來玩。」

       芸說：「外婆，你身體不好，要多多休息，不要硬撐著起來做事。你勞累了一輩子，就安心享受兒孫福吧。」

       正說著，啟明騎著車回來了，他一手掌握著車把，一手端了碗冒著熱氣的抄手，詩芸趕快幫他把車放好。

     外婆高興地說：     「我們啟明真好，我說聲想吃什麼，他馬上就去給我買回來。」

       紫明接下碗放在小桌上，扶外婆坐起來。

        詩芸說：「你們忙吧，我走了。」

        啟明把詩芸送到門外，詩芸說：「廖師，我這裡有兩張智取威虎山的電影票，明天晚上我們去看，好嗎？」

       啟明很想拒絕，詩芸的大眼睛望著他，他沒有辦法說不，點了點頭。

        詩芸說：「我怕誤時間，明天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詩芸很想摸清啟明對她的感情，她已經沒有時間可等了。其實廠里的工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好，只是兩人的關係始終沒有明顯的進展，所以誰也不敢亂說什麼。

      這天夜裡，詩芸做了個美夢，夢中她以會兒好像駕著雲彩忽上忽下的飄飛，一會兒又好像遊動在山間的迷霧裡，落到山間小路上，她和啟明在青綠山水間手牽手奔跑，他們擁抱，啟明轉著圈子大聲呼喊：「我愛你。」

     醒來，詩芸久久沉浸在夢境里，她的心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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