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時期,四大古典名著一本也沒讀過,《西遊記》《水滸傳》《三國演義》的故事,從大人和瞎子說書那裡聽過一些,《紅樓夢》小時候是禁書,從未聽說過,更別提《金瓶梅》這種所謂的淫書了。
這段時間讀了一遍全本《金瓶梅》,原因是看到一篇評論說:「《金瓶梅》乃是天下第一奇書,不幸長期以來,被冬烘先生和一小撮假道學家、偽君子們列為淫書,橫加禁止。世人大力推崇《紅樓夢》,只能說明世人沒幾個讀過《金瓶梅》,除去文採的賣弄上《紅樓夢》略勝於《金瓶梅》以外,《金瓶梅》作者對社會、人生的悟性和見識遠在曹雪芹之上。而且《紅樓夢》許多地方大抄《金瓶梅》,不光是思想抄,連細節也抄,至多算抄得較成功而已。真正讀懂了《金瓶梅》的,絕對沒有人會再把《紅樓夢》放在眼裡。」
這段評論讓我對《金瓶梅》產生好奇,細細讀了一遍,再回頭讀這篇評論,忍不住好笑,覺得這位評論者很像現在的某些憤青,只見樹木,不見森林,大喊大叫,只為發泄心中的一股怨氣。如果把《紅樓夢》比作大觀園,《金瓶梅》寫的最多只是寧國府賈珍那個小院里雞鳴狗盜的一點瑣事,實在不能與整部《紅樓夢》相比。
但不能否認,曹雪芹寫作《紅樓夢》,許多地方確實借鑒了《金瓶梅》。紅樓夢裡許多吃喝玩樂的場面,都能看到《金瓶梅》的影子。中國傳統文化講究「萬惡淫為首」,《紅樓夢》里,「淫」作為一種惡來寫。但在《金瓶梅》里,作者並未將「淫」視為一種惡,反而將「淫」寫成諸惡之外唯一的一種真性情。
《金瓶梅》中描寫的惡,一個是權,一個是錢,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有權,權乃萬惡之首。無論是官場還是民間,廟堂還是街巷,丫鬟還是小姐,主子還是奴才,親人還是朋友,和尚尼姑道士還是嫖客妓女老鴇,沒一個好人。為了權和錢,相互傾軋,勾心鬥角,爭風吃醋,爾虞我詐,坑蒙拐騙,一切都可以出賣,可說是描寫奴才文化官場腐敗的經典。
《金瓶梅》算不算淫書,見仁見智。按照中國傳統文化標準,說《金瓶梅》是淫書毫不為過,但是按照當今社會標準,《金瓶梅》算不上淫書,但絕對是一本可以把人教壞的書,可以說是一本壞書,一本教人如何作惡的書,若把《金瓶梅》里西門慶和他那些妻妾的名字,換成當今中國某個貪官和其老婆情婦名字,時間地點換成現在,完全就是當今中國社會的真實寫照。
現如今中國從上到下各級官員,床頭大概都有一本《金瓶梅》,作為吃喝嫖賭趨炎附勢爭權奪利的葵花寶典行動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