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dy Bug, 中文學名瓢蟲, 甲殼蟲, 按字面直譯成美人蟲, 似乎更富詩情畫意。如果你認真觀察過這種小飛蟲的模樣, 會發現它真的很像童話中的小美人, 穿著華麗的衣裳, 翩翩飛舞。
今天休息, 天氣又極好, 幾個球友回國的回國, 度假的度假, 一個人去球場打了會籃球。籃球起起落落, 球影與籃球分分合合, 總讓我想起那句著名的詩句: "池花對影落", 據說至今沒有對仗和意境工整的下句。我總覺得籃球和球影在藍天白雲之下分分合合的意境與"池花對影落"很接近, 但要藉此寫出與之對仗的下一句, 卻如何也寫不出來。
在球場跑了半小時, 出了一身汗, 回家沖個澡, 到咖啡館要了一杯咖啡, 靠窗戶坐下準備繼續碼字, 寫老家的故事。動筆前照例先上網瀏覽今天的國際國內新聞, 然後讀幾篇董橋的散文。今天讀到董橋的一篇隨筆, 寫到八十年代台灣大陸關係之時, 有這樣的文字: "政治的圍牆隔絕了歷史的燈影, 而知識的扁舟又載不動太多的倫理包袱。" 我正在細細品味思考這兩句話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 有沒有更直接更簡單的表達方式, 卻看到灑滿陽光的桌面上, 有一個小小的影子在移動, 扭頭看窗戶, 一隻美人蟲在窗戶玻璃上慢慢爬行。
覺得有趣, 便用手機的觸筆逗弄這個小飛蟲。這小蟲很可愛, 我的筆放在它上面, 它往右爬, 放到它右邊, 它往下爬, 就是不飛走。後來把它撥到我手心裡, 放到桌面上, 把它翻過來, 覆過去, 它居然一動不動, 我第一次認真觀察它的模樣: 不像通常看到的那種瓢蟲, 甲殼呈紅色, 點綴著一些黑斑點, 這隻美人蟲甲殼和肚皮是純凈的金黃色, 沒有任何斑點, 頭部呈白色, 點綴著六個小黑點, 肚皮朝天的時候, 六條細細的小腿緊貼著肚皮, 有兩條幾乎看不出來。
看到小蟲仰面朝天躺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有些於心不忍, 又把它放回玻璃窗上。看它在玻璃上爬來爬去, 影子在咖啡桌上跟著移動, 又想起"池花對影落"這一句詩, 同時覺得這小小的美人蟲, 很像董橋的文字, 很美很精緻, 在玻璃窗上卻留不下腳印, 更爬不到窗外。
盯著美人蟲又看了一會, 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很可笑: 美人蟲在玻璃上爬行, 本身就是一種美一種享受, 又何必在意它能不能留下腳印, 能不能爬到窗外!自己天天碼字,寫過去的記憶,不就是這樣一種心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