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大家分別到男女更衣室換上泳衣,沖一個熱熱的淋浴,渾身上下洗得乾乾淨淨。從臘月二十九到正月初八,回老家有十天了,我這是第一次好好洗個熱水澡(老家的房子都有太陽能熱水器,但水量小,洗起來總是不那麼舒適痛快),渾身上下頓覺輕鬆很多。
從淋浴室走出來,每人發一條很大的白色浴巾,披在身上走進溫泉大廳。這個大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十幾個四四方方的溫泉池子,每個面積十來平方米,水半米多深,水溫各自不同,四周點綴著各種熱帶花草和樹木,每個池子都有一個很煽情很暖昧的名字:百花池,貴妃池,鴛鴦池,藥王池等等。大廳的的西邊牆壁是幾米高的落地玻璃窗,窗前一溜擺著二十幾張塑料躺椅和茶几,在泉水裡泡熱了,可以到這裡躺著休息,呼吸呼吸清涼的空氣。總之這個溫泉度假村條件相當不錯,是個放鬆休閑的好去處。
這天剛好人很少,每個家庭基本都可以有自己的溫泉池,水非常乾淨,但是否真是從地下抽上來的溫泉水就不得而知了。我們男男女女老老小小十幾個人坐進相鄰的兩個溫泉池裡,有這麼多人在場,偉和燕大概還是有些拘束,並沒有在一個池子里。玩的最開心的當然還是小孩子,策策和露露把溫泉池子當成了游泳池,撲通撲通一會游泳一會打水仗,好不熱鬧。
我想趁這個機會說服燕,讓她從心理上解除對婚姻的擔心和恐懼,便和嬌一起,同燕坐在一個池裡,你一句我一句,跟唱雙簧一樣,對燕講她和偉有多麼合適。我說婚姻有時也是一種賭博,沒結婚前,就算愛的死去活來,也不能保證婚後就一定幸福美滿,顧慮太多會讓你失去很多機會。你苦苦追尋等待,最後可能會發現,你要找的那個人,一直躲在你生命中的某個角落,時間和機緣一到,他就會突然出現在你身邊,偉應該就是你生命中的這個人,你一定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嬌腦子轉的特別快,我說一句,她附和一句,最後我們倆甚至把席慕容的那些愛情詩詞都搬了出來。
我和嬌滔滔不絕地給燕講這些道理,周圍幾個池子的人,好像也都坐在那裡豎著耳朵聽我和嬌高談闊論,四周很安靜,我不禁又些洋洋得意,也不知說了多長時間,再看偉那個池子,幾個人早躺倒躺椅上去了。
在溫泉里泡了兩個多小時,下午四點左右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二哥過來告訴我們,偉回家以後給他打電話,說他明天要去煙台看望一個在韓國認識的朋友,問燕願意不願意和他一起去。
我便勸燕陪偉一起去,單獨在一起可以更好地相互了解,大家都是親戚,家人也放心,燕便痛快地答應了。
農村有許多親上加親的婚姻,我二哥和二嫂就屬於這一種。我母親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姥姥,和我二嫂母親的父親,也就是我二嫂的姥爺,是親兄妹,所以我二哥和二嫂實際屬於近親結婚,但兩個孩子都健康聰明。燕和偉實際也帶一點親戚關係,但比我二哥和二嫂更遠了些。具體講,燕的奶奶的母親,和偉的奶奶的父親,是親兄妹。有了這層親戚關係,雙方家裡的人當然都非常希望他們兩個能看中對方,成就這門親事,我也希望這次單獨煙台之行,可以讓二人做出決定和選擇。
第二天帥開車送燕和偉去車站坐車,回來跟我說:三叔,燕姐在車上還挺主動的,兩個人說說笑笑聊得很開心,我看他們兩個沒問題。
至此我的心裡也踏實了些,只要燕能從父母婚姻的陰影里走出來,對婚姻不再排斥,我覺得她和偉的事情就有希望。燕不在家,我趁機到縣城拜訪我的一個小學同學,這位同學,是我們村裡走出去的最大土豪。
這位土豪同學,上小學的時候老抄我的作業,每次回去總要邀我去他家裡,敘敘舊情聊聊舊事,當然也有炫耀的意思。中午在他家裡,他請了他們圈子裡的三個人,又叫了另一個小學同學,總共六個人。這位同學確實豪氣大方,將家藏的各種茅台酒都拿出來,有三十年的,有二十年的,有十五年的,有十年的,有新出廠的,讓我們品嘗各自的不同。一兩半的酒杯,一瓶倒六杯只剩一個酒底,端起杯子就是一口乾掉,一個小時之內,我們六個喝了七瓶茅台酒,讓我真正見識了土豪們喝酒的豪氣。若是一般的酒,這麼快喝這麼多,我早就醉得上吐下瀉了,但是茅台畢竟是茅台,喝了那麼多往沙發一趟,睡醒了一點事沒有。
席間當地衛生局長的一句話,讓我頗為感慨,他說「當官碰上習近平,不如回家種大棚!」,可見習近平的治貪和反腐,影響和效果非常之大。
傍晚只剩下我們三位老同學,接著喝,沒喝中午那麼多,但也醉醺醺的,借著酒勁,我便對這位同學的老婆說:弟妹,今晚借你老公一用,讓他陪我們到洗浴中心放鬆放鬆,我向你保證,我們只是洗浴按摩,半夜之前一定回來。這位同學的老婆是個非常通情達理的女人,說你還客氣什麼,他每個洗浴中心的貴賓卡都有,讓他帶你們去就是了。
中國的這些洗浴中心,當然都有色情服務,但是如果你不觸及色情,僅是去洗浴按摩,特別在喝酒之後,確實是一種很健康很舒適的放鬆休養之地。
同學帶我們去的這家洗浴中心,在當地屬於比較高檔的,但那幾天,國內正在掃黃,廣東東莞的各種色情場所遭到嚴打,所以其他地方的洗浴中心也都非常謹慎,在洗浴中心從事色情的女人,都穿著和客人一樣的短衣短褲,看起來也像是來此享受的客人。我們三個在游泳池裡遊了一會,躺在泳池裡的各種水按摩設備上按摩了半天,然後來到一間桑拿房間。
這間屋子有一鋪炕,當然這種炕跟我們老家的炕完全不一樣,炕非常矮非常熱,燒得不是柴草,應該是木炭,屋裡還有其他散熱設備,坐了一會渾身開始冒汗,體內剩的那點酒氣全部熏了出來。因為另一位同學是青島一家小學的校長,這位土豪同學剛好有個上小學的兒子,我們三個基本上就聊中國的教育問題。我特別關心城市裡農民工子女上學問題,校長同學講,他們小學里,農民工的孩子佔了學生一半還多,現在國家對農民工子女教育問題非常重視,要求各個學校只要農民工能夠證明自己在校區居住和工作,學校就要接受他們的子女入學,待遇和城市孩子一樣。
我又想起在老家聽到的一些事情,比如說現在群眾可以告政府,城鄉醫療差距逐漸縮小,政府也更加關注殘疾人老年人和一些貧困家庭問題,農民之間的糾紛更注重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說明這些年中國在人權,法制,社會公正等方面,有了很大的進步。我想起了劉曉波陳光誠這些人,我想代表我的父老鄉親,向他們兩個,還有千千萬萬為了中國社會的公正自由民主法制,為了中國老百姓的基本權利,默默抗爭奉獻的人們,送上真誠的祝福,表示衷心地感謝!
第二天回家時,在汽車站碰到勞務市場人才招聘,拍了一些照片,借這個機會發出來,看看中國特色的人才招聘是什麼樣子!至於燕和偉的煙台之行怎麼樣,下篇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