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空,空曠的草地,巨大的櫻桃樹。櫻桃樹周圍立著十幾頂帳篷,草地上燃燒著一堆堆篝火,篝火周圍的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酒和飲料,三三五五的人影,在草地上上來來往往,時而傳出一陣歌聲,一陣大笑,一陣尖叫,一陣醉酒後的胡說八道!
這是兒子高中畢業舞會結束后的篝火狂歡爬梯,爬梯在一位同學的後院舉行。這位同學住在市郊,家裡擁有一個巨大的葡萄園,左鄰右舍相隔遙遠,雞鳴狗叫互相都聽不見,徵得父母同意,這位同學邀請全體同學畢業舞會結束后,半夜到他家後院來一次狂歡。
第二天上午接兒子回家,聊起他們這次篝火爬梯,兒子興高采烈,比起畢業典禮和畢業舞會,這次篝火爬梯可太熱鬧太有趣了。許多人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嘗試大麻,還有好幾對,牽著手握著酒瓶子,鑽進帳篷里好半天不出來。篝火不像燈光那樣明亮,一切顯得模模糊糊,朦朦朧朧,半醉半醒之中,每個人都敞開心扉,不再掩飾自己,平日里知道的不說的秘密,現在全部抖露出來。
老爸,你記得維多利亞.布朗吧!
當然記得,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兒子和她在畢業典禮上,同時獲得優異學習成績獎,獲得一千元的獎金,是兒子學校學習成績最好的女孩子。
我跟你說過,她是一個書獃子,她的父母對她要求很嚴,除了讀書以外,沒有其它愛好興趣,人又刻板嚴肅,總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大家都不怎麼喜歡她。沒想到,這次篝火爬梯,她完全變了一個人,喝了很多酒,醉得站都站不穩,還又唱又跳,甚至和同學打情罵俏,大家勸她別喝了,她不聽,一邊喝一邊說,你們千萬不要告訴我父母!第一次發現維多利亞這麼風趣這麼可愛!
還有艾瑞卡,我看她不怎麼開心,問她怎麼了,她說畢業舞會前一天,剛和男朋友分手,分手時男朋友對她大喊大叫,讓她很傷心。老爸,其實我知道艾瑞卡的問題,她和男同學交往,實際只是想做一般朋友,但又希望別人可以寵著她,有時會讓男同學誤解,產生非分之想,我開導她半天,她跟我講了她幾個朋友的一些秘密,像抽大麻開性爬梯等,聽得我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一些平日看起來那麼文靜純潔的女孩子,居然會那麼開放。
海登這個人,我覺得他就是一個聖人(Saint),你知道每次我們爬梯,都是他開車接送我們,這次開車自然又是他的工作。他整個晚上滴酒沒沾,只是在同學之間穿梭來往,看到誰喝多了,他就扶他們坐下,或者送他們回家,或者收拾地上的酒瓶子!
我問兒子,你喝了多少酒?
六七瓶啤酒吧,加上伏特加威士忌,喝得頭重腳輕輕輕飄飄的。不過腦子還清醒,另外兩個中國兄弟酒量差遠了,我得時常照顧他們。海登後來開車帶我們到他家休息,他們倆走路東倒西歪,莎拉扶著他倆到地下室,那一刻,我覺得莎拉也跟海登一樣,像個聖人。
兒子這屆學生只有他們三個中國人,沙拉是個日本女孩,和兒子關係很好,或許個性興趣不同,或許其它什麼原因,沙拉和我兒子與另外兩個中國男孩關係很一般,對於自己不太喜歡的人,在需要的時候能夠予以幫助伸出援手,這種胸懷,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