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浮萍（22）

      弗蘭克回到多倫多，為兒子過完生日，又陪兒子玩了幾天，到星期五上午，特意去華人社區的酒專賣商店，買了一瓶茅台酒。伏特加，白蘭地這些酒度數雖然也很高，但自己怎麼也喝不慣。記得在國內時，大家對XO都崇拜的要命，好像是什麼玉液仙釀，酒吧里一小杯要賣幾百塊錢，來加拿大后，發現並不貴，花個一二百加幣，能買到檔次很好的，但是喝了幾次，無論如何也不喜歡那種味道。倒是這裡賣的中國名酒如茅台，汾酒等，反而比國內便宜，而且貨真價實，不用擔心是假的，西人好像也喝不慣中國的這種烈酒，所以這些酒只在中國人集中的社區里有賣。

      買完酒，弗蘭克又開車來到唐人街，按照傑西卡紙條上列出的菜單，買的東西裝了三個大塑料袋，有蒜苗，茼蒿，蓮藕，細長的中國芹菜，豆腐，豆腐乾，鮮魚活蝦等等，開車回到大瀑布，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停好車，心想如果傑西卡在家的話，直接把東西拿到她屋裡，省得自己搬來搬去，於是走到她的窗戶前，窗戶遮著一層薄薄的白紗，弗蘭克在玻璃上敲了幾下，不一會，見到一個人影走到窗前，正是傑西卡。傑西卡拉開窗帘，看到是弗蘭克，馬上出來開門，弗蘭克把三袋東西全拎到傑西卡廚房裡，傑西卡要給他錢，弗蘭克堅決不要，說就當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好了，傑西卡說：「我本來要請你的，反而又讓你花錢，這怎麼好意思！對了，你吃過午飯了沒有，我幫你做點吃的？」

      弗蘭克這時候才覺得肚子確實有些餓，問傑西卡：「有沒有現成的飯菜，拿出來熱一熱就行了。」

      「你先坐著，我米飯都做好了，幫你炒個菜，很快。你先喝瓶啤酒涼快涼快！」傑西卡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遞給弗蘭克，一邊問他，「你想吃什麼菜？」

      「我買了兩捆芹菜，炒個芹菜吧，又快又好做！」弗蘭克喝了幾口啤酒，瓶子放到桌子上，想幫傑西卡摘芹菜。

      傑西卡攔住他，說自己馬上就好。弗蘭克坐下，看著傑西卡把芹菜葉一片一片掐掉扔到垃圾筐里，就問她：「傑西卡，你在酒吧做什麼工作？」

      「你為什麼問這個？」傑西卡好像有些意外，沒想到弗蘭克會問她這個問題，沒正面回答他。

      「你別誤會，我是想問你，如果你不太滿意目前的工作，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去專業玩德州撲克？」 弗蘭克趕快向傑西卡解釋。

      「這個我不是沒想過，我認識幾個人都在玩，但我覺得沒有一個真的在贏錢。再說我這個人喜怒都表現在臉上，大概不適合玩這個遊戲。」

      「要贏錢確實不容易，但不是不可能。每個人都有弱點，玩牌的時候，很多人會做一些偽裝，比如說戴個墨鏡，戴個棒球帽，把眼睛遮起來，或把臉遮起來，這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你有沒有這個興趣，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不能有任何牽挂，不能有任何顧慮，玩牌最忌諱的是前怕狼后怕虎，該出手時要出手，不能猶豫。你要有興趣，我會教你，本錢我這足夠了，輸贏你也不用擔心。」

      「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有些動心了。」傑西卡辦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聽傑西卡這麼說，弗蘭克覺得也許有希望，便說：「你考慮考慮，不著急的。」這時傑西卡芹菜已經洗好切好，又從袋子里翻出一包豆腐乾，拿水沖了沖，切成一條一條的。看傑西卡切菜的樣子，弗蘭克便開玩笑說：「你的手，還真不是拿菜刀的，小心點，別切著手指頭。」

      傑西卡有些不好意思，看來別人還是一眼能看出，自己不是經常下廚房的：「我自己也不怎麼做飯，晚上湊合做幾個菜，你們可別笑話我啊。」

      「其實有酒就行了，菜做不做無所謂，要不然到餐館去買點現成的。」

      「我一會真需要出去一趟，買個蛋糕。」傑西卡一邊說，一邊打開煤氣，鍋還沒熱，就倒上油，油還沒熱，就把芹菜和豆腐乾一起放到鍋里。弗蘭克在旁邊看著，心裡直想笑，心想人的世界真是不一樣，傑西卡可以奏出那麼美的樂聲，可是每天吃的飯菜，估計是半生不熟的。但想她能親自動手去做，自己心裡倒是覺得暖暖的，菜的好壞已經不重要了。

      傑西卡把菜炒好，端到桌上，弗蘭克自己盛了一碗米飯，問傑西卡要不要也吃一點，傑西卡說：「我吃過了，你先吃著，我換件衣服，等你吃完了，車我出去買個蛋糕。」說完傑西卡回屋裡換衣服去了。

      等到傑西卡換好衣服，稍微化了妝，回到廚房的時候，發現廚房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弗蘭克正在把賣的東西一樣一樣從袋子里拿出來，分好，肉和魚放到冰箱上一格，因為晚上要做，沒放到冷凍室，蔬菜放到下一格，蔥姜蒜等放進冰箱最底部的塑料盒裡，安排的井井有條，傑西卡見到弗蘭克這麼細心，看著他那魁梧的身子蹲在地上，不由得生出一種感激和愛憐，趕快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對他說：「你別收拾了，一會我自己來，咱們走吧。」

      弗蘭克抬起頭，第一次見傑西卡穿著短衣褲，而沒有穿裙子，修長的腿，豐滿的胸，充滿了誘惑，不禁有些心猿意馬，趕快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又在臉上抹了幾把，才問傑西卡說：「去那個地方買？」

      「我也不知道哪裡好，你熟悉這個地方，去那都可以。」

      弗蘭克開車帶著傑西卡，來到一家高檔住宅區的超市，兩個人到糕點區轉了轉，傑西卡看好一個周邊鑲著草莓獼猴桃等水果的蛋糕，中間是用淡紫色的奶油寫著生日快樂的字母，便買了下來，弗蘭克問她要買幾根蠟燭，揭西卡說買十根吧，象徵一下就行了，兩個人又買了一些一次性紙盤子紙杯等，弗蘭克要幫她付錢，傑西卡堅決不讓，這次一定要自己付，弗蘭克也沒再堅持。

      東西放到車上，弗蘭克車子發動起來，突然想起一件事，對傑西卡說：「你在車裡等一會，我去去就來。」說完，也沒等傑西卡問自己做什麼，就跑著又回到超市，不一會，抱著一大束花出來，進車裡送給傑西卡，說道：「這束花送給你，我也不知道什麼花代表什麼，只是覺得這束花好看，就買下了。」

      傑西卡捧著這一大束花，見這些花有大有小，五顏六色，再搭配上一些綠葉青枝，比單單的一束玫瑰更加漂亮，感激地不知說什麼是好，側過身，在弗蘭克臉上親了一下，弗蘭克正在開車，這突然的一個親吻，讓他頓時覺得，自己做得一切，沒有白做，要俘獲美人心，看來鮮花比吹笛子更有用，可惜自己正在開車，否則一定趁這個機會，捧著傑西卡的臉，在她那桃花般的臉腮上親幾下。

      弗蘭克開車送傑西卡回到住處，自己把車開到賭場停好，已是下午四點多，溜到賭場撲克室，幾個熟識的牌友問他這幾天去了那裡，是不是讓那個女人纏上了，弗蘭克和他們開了幾句玩笑，本想坐下來玩一會， 但覺得有些累，於是回家，準備睡會覺。強尼剛好也在家，弗蘭克把晚上要為傑西卡慶祝生日的事告訴他，問他要不要去，強尼說八點鐘上班，上班之前又不能喝酒，就不去了，但是那天去賽馬場照的照片已經洗出來了，讓弗蘭克帶幾張給傑西卡。

      照片中的傑西卡非常動人，坐在椅子上，姿勢非常優美，身體的每一處都擺放搭配得恰到好處，像是雜誌上拍的封面照，其它人相對都很隨意，弗蘭克看著合影中的傑西卡，覺得傑西卡在國內，絕不僅僅是演奏民族音樂的。

      強尼看到弗蘭克一直盯著照片，就說：「你是不是對傑西卡有點意思？ 是的話要早下手啊，那天去賽馬場，我見傑西卡和畫家很親近的。」

      弗蘭克瞪了強尼一眼，說道：「你別胡說啊，畫家有老婆孩子，大家都是朋友。」

      「有老婆孩子怎麼了？有人送上門來，他還會往外推啊？」

      「你別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畫家不是那種人。」弗蘭克能覺察到，周明和傑西卡雖說志趣相投，但周明似乎故意和傑西卡保持一定的距離，大概是有所顧慮吧。

      「什麼君子小人的，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強尼說完，沖涼去了。

      弗蘭克回到自己屋裡，想著強尼的話，覺得也有道理，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其它的只能任其自然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什麼時候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