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音樂知識一竅不通,聽歌曲聽音樂,完全從能否引起自己某種情感上的共鳴,來判斷其好與差,喜歡還是不喜歡。我一直認為,唱歌與寫詩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有人用才情寫詩,有人用心情寫詩,用才情寫出來的詩,看起來很美,但讀過去就忘記了, 用心情寫出來的詩,或許有些粗糙,但能夠觸動你的心靈,讀過以後,回味無窮。
唱歌也一樣,有人用才情唱歌,有人用心情唱歌,當今的流行歌壇,實際上才情心情全沒有,完全依賴高科技的包裝,像今年春晚周杰倫唱的那首《蘭亭序》,我想看那一段演出,沒有幾個人真正用耳朵在聽,估計眼光都盯著林志玲或周杰倫的臉蛋呢,這已經不是音樂,完全是選美表演了。相比之下,旭日陽剛唱的《春天裡》,雖說有些粗糙,中間甚至有些走調,但那種發自內心的聲音,卻能深深打動每個聽眾的心。
音樂和歌曲的本意,是要表達一種深刻而真實的情感,抒發胸中積累的一種最原始的感受,真正的歌聲,應該是原生態的,首先能把歌里要表達的感情表達出來。不同風格不同情感的歌曲,需要不同的聲音來表達,就像蘇東坡在翰林院問他的幕僚:我的詞比柳永的詞何如?幕僚說:柳永詞,只合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您的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綽板,唱『大江東去』。
聽老地雷唱這首《青藏高原》,馬上覺得,她的嗓音,好像是專為表達這種歌曲中的深意而特意創造的,那種嘹亮高亢中略帶一絲悲涼的聲調,一入耳中,好像把我心中那根從小凝成的琴弦重重撥動了一下,渾身都跟著顫抖。我對歌曲的偏愛,源於小時候一段非常深刻的記憶:好像是七八歲的那幾年,每年冬天,村裡都會有外鄉討飯的,其中有一個瞎子老人,手裡拿著一根竹竿,前面是個小姑娘領著,在村裡的街道上,一邊走,一邊用很高亢很凄涼的聲音喊著:嬸子大娘們,可憐可憐俺這個瞎眼的人吧!每一個字,音調都拖得長長的,嘹亮而凄厲,如唱歌一般,我們老家稱之為瞎子叫街。長大后聽阿炳的《二泉映月》,那種從心底發出的聲音,讓我能強烈的感覺到,他不是用手拉二胡的琴弦,而完全是自己內心的悲憤凄苦從手指流到琴弦上。
這種瞎子叫街在腦海中留下的烙印,讓我對李瓊唱的《山路十八彎》,李娜唱的《我熱戀的故鄉》,韓紅唱的《青藏高原》,毛阿敏唱的《女人.籬笆.狗》,劉歡唱的《雪城》,還有《黃土高坡》《信天游》這些歌曲情有獨鍾,百聽不厭,而老地雷的聲音,在我聽起來,完全可以和這些人媲美,而且特別適合唱這種類型的歌曲,於是想,如果老地雷把這些歌翻唱錄下來,做一個專輯,一定非常好,俺第一個要老地雷的簽名。
將老地雷翻唱的《青藏高原》視頻轉貼過來,可以隨時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