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是手中的一副爛牌

星期六，午夜時分終於看完了枕邊放了兩個多星期的書。真好，笑得前仰後合，哭得稀里嘩啦。還會為一本書動心，我不算老。哈哈……

如果有人問我，美國什麼最好？我會毫不猶豫地說：「圖書館」。記得女兒一歲多的時候，朋友告訴我社區圖書館每星期四有「story time 」從此，我便帶著女兒每次必到。她學會了「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Mary Had A Little Lamb」。小丫頭踮著小腳，把手舉得老高，嘴裡含糊著「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又把兩隻手湊到一起，放在眼前，比出一個菱形，煞有介事地唱著「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一眨眼，這已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陪著孩子看了很多兒童書，開始讀給他們聽，每天晚上，孩子一定要講完故事才睡。「Dr.seuss」，「Arthur」，「Cinderella「，直到有一天，女兒站在那排toddler書架前，一副得意的樣子：「媽咪，我看過這裡的每一本書」。不到四歲，她就可以讀Dr.seuss 的「Green Eggs and Ham」。後來孩子自己可以讀書了，每兩個星期去一次圖書館，借回二十本書。再後來，他們上學了，有了叫Book report的作業。我和兒子一起讀，一起討論，一起做他的Project。「Magic tree house」，C.S. Lewis Classics都曾是他的最愛。今天，我們依然是圖書館的常客。有時我推薦一兩本經典書給女兒， Pearl  Buck的「The Good Earth」，Ernest Hemingway的 「The Old Man and the Sea」。她有的喜歡，有的不以為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們開始向我推薦好書。「媽咪，你一定要看這本書，是我讀過的最好的一本書」， 「這本書很棒，你要看嘛」。就這樣，我在孩子的督促下，看了很多他們認為的好書。

兩個多星期前，兒子又拿著一本書來到我的房間，「媽咪，你一定會喜歡這本書，很感動的」。我看了看封面上騎自行車的男孩兒，題目是「After Ever After」 ，作者是Jordan Sonnenbilick。當時我正在看嚴歌苓的「小姨多鶴」和貝殼村大作家文取心的長篇小說「風吹草動」（BTW ，非常精彩的一本好書）。這本「After Ever After」就在枕邊躺了兩個多星期。

兩個得過白血病的男孩兒同病相憐成為好友，共同面對八年級的挑戰。Jeffrey因為大量的藥物和化療，腦子受到影響，數學變成他的死穴。想要拿到初中畢業證，他必須通過州立數學大考。Tad，一個需要坐輪椅的孩子，夢想著能在畢業典禮上自己走上台領畢業證書。兩個男孩兒互相扶持著，鼓勵著，過著標準Teenager 的生活。與父母的矛盾，對漂亮女生動心，捉弄老師，說謊話會女朋友，在網上狂聊。Jeffrey為了幫助Tad重新站起來，每天在體育館陪他練習。Tad每星期兩次到Jeffrey家補習數學。州立大考之日，Tad聚集全體八年級的同學抗議請願，為了Jeffrey能夠畢業。那天，他奇迹般地站起來，自己走到記者面前，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說。畢業典禮上，Jeffrey獨自走上講台，他拿到不是一張畢業證，而是兩張。Tad的癌細胞擴散，在畢業前夕離開了人世。合上書，透過淚眼，我又一次端詳書的封面：Jeffrey騎自行車的背影。他的手舉得高高，伸出一根指頭，好像在說：「我是# 1」。那是他為Tad籌款，參加的50 miles自行車比賽。小說的結尾是Jeffrey站在Tad的墓碑前。「On this last morning before high school……I know that the purpose is to keep moving forward. To stick with the people you love.」   

我們都玩過紙牌，有時手中是一副爛牌，但無論如何都要玩下去。有人會努力爭取，想方設法化腐朽為神奇，最終取勝。也有人破罐破摔，終究不成氣候。Jeffrey和Tad無法選擇的要面對痛苦，死亡，但他們沒有脫離生活，放棄希望。他們的故事感動了我的孩子，也一樣感動了我。其實人生不也是手中的一副爛牌嗎？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失意，失戀，失業，不容我們去選擇，去取捨，就一古腦地堆在手裡。如何玩手中的這副牌，需要智慧，需要勇氣，更需要積極的人生態度。Just play the cards you got and play it well!

(推薦家中有中學生的父母和孩子一起讀讀這本書，了解Teenager成長的苦悶和壓力，走進他們的世界，分享他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