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這樣一種說法, 說是寂寞的時候,可以試試寫詩。
寫詩,上帝給文人的恩賜,他們寫詩,湊在一起讀詩,表達一種感受,或哭,或笑,或頓足,都很投入。外人說,這群詩瘋子。詩人和詩歌在一起,他們說那是沙龍,讓人想到巴黎和左岸,那些時髦的詞。
上帝沒有恩賜我等凡人,我們不時有寫詩的衝動,卻不知如何擺弄漢字,不過,這到不妨礙我們也有點寂寞的情懷,比如我們可以試著讀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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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是詩歌的時代,那時我們揮霍青春,卻不知道要去寫詩讀詩,何等的憾事!
八十年代,我們奮鬥,盡最大所能為所謂幸福生活去創造物質條件,可是我們忘記了,忘記了去培養感受幸福生活的能力。花幾十塊錢去吃什麼西餐,追求味覺和視覺感官的新奇和愉悅,卻忘記了去光顧文學書架;我們在愛情里遊盪,卻沒有賦予她詩的浪漫。
也是八十年代,我們走出了國門,把父輩和青春留在了那裡,還有那些未曾謀面的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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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二十幾年,西餐天天可以吃,卻品位不到有格調的精神生活。反視過往,原來是疏遠了情感的載體,包括詩歌。
這裡的天很藍,藍到讓你覺得可以穿越它,去尋找到那些擦肩而過的文字,或哭,或笑,或頓足。
於是,寂寞的時候,我們成了網漂一族,不時漂到地球的另一邊,零零散散拾起一片片詩葉,擺弄它,尋味文化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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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至少,八十年代的詩歌是讀得懂的文字,比如他說:
「我多麼希望在冬天回到故鄉,
在蕭瑟的風景中體驗童年;
我將不會漏掉一株挺拔的野草,
一顆堅硬的沙粒,一塊寒冷的泥巴。」
讀它,廖生寂寞,因為故鄉,它在遠方。
滑鼠唱著谷歌,去尋找麵包和黃油之外的愉悅。無需遠足,我見到了陽光,和一張張青春的臉,詩一般的情懷,詩一般的燦爛
「我微笑著走向生活, 無論生活以什麼方式回敬我。
報我以平坦嗎? 我是一條歡樂奔流的小河。
報我以崎嶇嗎? 我是一座大山莊嚴地思索!
報我以幸福嗎? 我是一隻凌空飛翔的燕子。
報我以不幸嗎? 我是一根勁竹經得起千擊萬磨!
生活里不能沒有笑聲,沒有笑聲的世界該是多麼寂寞。
什麼也改變不了我對生活的熱愛,我微笑著走向火熱的生活!」
啊,似曾相識,原來八十年代,我讀過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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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上的吊蘭安靜如逝去的日子,哪裡飛來的鳥兒在後院的櫻桃樹上忙個不停。
那些父母健在的日子沒有帶出來,那些八十年代的詩集,油印的,鉛印的,手抄的,不知都在誰家的閣樓里酣睡。彼時的詩人們,聽說你們不寫詩了?
那麼,以歷史的名義,用我的青春,做你詩集的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