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台灣女人（九十）

時間就象正點前行的列車，載著忙碌的人們快速地行駛著。

轉眼之間，兩年半的光陰即將逝去。大哥已順利出了國，一年之後，按照姚文娟的意思，跟一個以前從不認識的，個子也不高的，家境一般，但很聰明的女孩結了婚，而且辦了一個非常體面的婚禮。二哥也如願以償地考上了研究院，跟自己心儀的女孩偷偷摸摸地談起了戀愛。只有小弟文禮還是老樣子。

亭亭早在跟二哥談話時，就已經下定決心，三年後一定要像兩位哥哥那樣上大學，學更多的知識，做一個有成就的人，讓全家也為她驕傲一次。暑期，她考過了鋼琴五級以後就沒再繼續學鋼琴了，只是偶爾彈彈自娛自樂。

因為她立志將來學商科，所以在高中階段她選擇了文科。而文科的數學比理科要簡單多了。其它的科目都是她的強項，尤其是國文和外語，她更是在班裡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在跟家長的談話中，班主任老師王麗珍，在姚文娟面前很有把握的說：「如果不出意外，章毓亭可以順利地升入大學。」

在這兩年裡，她沒有跟梁超齊來往過。只是在剛上高一下半期時，梁超齊來找過她一次，告訴她自己考取了研究院，並希望她能給他一個跟俊傑公平競爭的機會。而亭亭沒有答應他，只是說自己學習任務很重，暫不考慮其它的任何事情。接著，梁超齊開始給她寫信，是直接寫到學校里的，幾乎一星期一封，沒有間斷過。但亭亭從沒有打開過這些信。也許是她怕自己對梁超齊真動了感情，也許是心裡的天平還是在俊傑這一邊。反正她自己也說不清。

在這兩年裡，她倒是想過俊傑無數次。最近，她想得更頻繁了，更具體了：俊傑已經讀專科兩年多了，他應該升本了吧？以他的聰明程度，升本是不應該有問題的。那為什麼遲遲沒有他的消息呢？媽媽也去過俊傑家幾次，可都沒有帶回俊傑的任何信息，只是說曼妮又去梁家做家教了。俊傑的胃病是讓她最掛心的。不知道他好一些沒有？想到這裡，她真想馬上去見他。但是，另一種聲音告訴她，再等等，如果俊傑還愛她，他一定會來找她的，一定會的！也許，不久，他就會來。她有這樣的預感，而且很強烈。

下午放學，回到家，她就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姚文娟在樓梯上把亭亭給截住了，「阿亭，今天學習怎麼樣？辛苦嗎？」

「還好吧。我累了，想歇會。」亭亭顯得很疲倦，不想說得太多。

「媽媽有件事想告訴你。」姚文娟很慎重地說。

「什麼事？」亭亭漫不經心地問。

「是關於朱俊傑的——」姚文娟看看亭亭的反應，話並沒有說完。

「他怎麼樣了？！」亭亭一下子精神起來，忙問道。

「我並沒有見到他。我曾經去看過他們兄妹倆幾次，都只見到了他們的外公。今天去的時候，他和曼妮也不在。我今天去的目的是——我想知道——俊傑從來沒有從那個現金卡里取過錢，那——他到底讀了書沒有？是靠什麼讀的書？」姚文娟慢慢地說著，還不時地看著亭亭的臉。

「媽媽，您能不能別拐彎抹角了？」亭亭有點著急了。

「是的。他升本了，考取了台大電子工程專業。不錯呀！他考了兩次，一次沒拿到獎學金，學校同意給他助學金，他不要，所以——又考了一次。第二次拿到了全額獎學金。為了掙錢，他打三份工——身體也搞垮了。嗨！這孩子就是太過於要強了！」姚文娟感嘆地說。

「媽媽，我很累，想休息了。明天再說這事，好嗎？」在姚文娟面前，亭亭似乎非常鎮定，這讓她大吃一驚。這兩年女兒變化很大，特別是心裡的承受能力強了，遇事也不再那麼容易衝動了。

姚文娟拍拍女兒的肩膀離開了她的房間。媽媽一離開，亭亭把門在裡面反鎖上，走到桌前，趴在桌上，難過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