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認識的台灣女人（七十四）

洗了澡，章兆文沒有下樓。等了一段時間，姚文娟對文基說：「你也上樓洗個澡，明天還要回學校，早點休息吧。」

「媽，爸爸——他會讓我出國念書嗎？」文基擔心地對姚文娟說。

「別忘了，媽媽我支持你讀書！你想讀多高就讀多高，想在台灣讀就在台灣讀，想出國讀就出國讀！」姚文娟似乎鐵了心支持兒子的決定。

「謝謝媽！那我上樓了。」文基點著頭，感激地說。

「去吧，阿龍！」姚文娟又叫起文基的小名。

文基上樓去了，姚文娟自己也跟著緩緩地往樓上走。

亭亭在文禮的房間里跟他聊得正歡呢，姚文娟推門進來了，「你們在笑什麼呢，什麼事那麼高興？！說出來給媽媽聽聽！」

「哦，姐姐說，今天，那個梁超齊挺逗的，想盡各種辦法向她獻殷勤！」文禮笑著告訴姚文娟。

「都想了些什麼辦法？快講講！快！」姚文娟好像迫不及待地問。

「文禮！你真是的！大嘴巴呀！媽媽，也沒有了。我覺得這次梁超齊沒上次那麼討厭了。主要是對爸爸禮貌多了，對我呢，他也沒那麼霸道了。他還說馬上要考研究院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說話總是真真假假，也不能全信。」亭亭還是對在球場上的情景有所隱瞞，主要是怕媽媽擔心。

「我沒見過梁超齊，對他也不是很了解。他的情況都是從你這聽來的。不過，還是要和他保持距離比較好，這小子有點不老實。我得跟你爸談點事，回房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姚文娟點到為止，同時囑咐兩個孩子說。

「知道了媽媽。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亭亭自信地說。

姚文娟沒吭聲，把門帶上了就回自己的卧房去了。沒多久，亭亭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很興奮，既不想立刻洗澡，也不想馬上坐下來，而是走到穿衣鏡跟前。看到自己在鏡子里的形象，她在心裡滿意地對自己說：「嗯，還不錯，不輸給梁超齊！」

但，說也奇怪，跟俊傑在一起的時候，亭亭從沒有把自己的形象跟他比較過。聽到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亂跳；看到他那憂鬱的眼神，她的內心自然地便產生一種母性的憐愛；想到他在電影院脫下自己的外衣，給自己披上的情景，一股暖流便下子擁抱著她的身體。亭亭是一心一意地惦念著他，就像惦念著自己的親人一樣。

此時此刻，她又思念起俊傑來。自從跟媽媽去了他爺爺家之後，俊傑一次都沒來找過她。越是不來看她，她就越是想他，想得心都有點發慌。現在就是這樣。俊傑有胃病，不知道他最近好點了沒有，給他買的葯吃完了沒有，吃完了葯又買了儲備在身邊沒有。他還在那個加油站打工嗎？曼妮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做家教，教人畫畫，給人收拾房間？他們的外公身體還好嗎？一個個問號，在亭亭的腦海里閃過。

想到這，她巴不得馬上去看他們。可又一想，自己沒有錢吶，總找媽媽要錢實在不好意思，再說，要多了也會引起媽媽的注意，還是忍到這個月末，等自己掙了錢，帶著禮物和鈔票去，那該多好啊！想到這裡她對著鏡子，滿意地點了點頭，笑了。

此時的她，已經把梁超齊忘到了九霄雲外。

笑了一會兒，她對自己輕聲地說：「洗澡，聽音樂，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

這時，突然，從隔壁爸媽的房間里隱約地傳出吵架的聲音，還有噼里啪啦地摔東西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