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準備馬上帶女兒回家的,但女兒堅決不肯。還有,看到那個朱俊傑,英俊又讓人憐愛的模樣,姚文娟怎麼也下不了決心把女兒拉回家,就這麼活生生地拆散這對小情人。不知怎麼,她就是狠不下這個心!只好,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了。
一路上,姚文娟想著如何向丈夫兆文交差。姚文娟最清楚,家裡的大事兆文從來都說一不二。當年,兆文能半夜把女兒從奶媽家接回來,今天他就可以做到第二天把女兒轉到女子中學。可見,把女兒轉到女中就是兆文的決定。她思前想後,絕不能把今天看到的那一幕講給兆文聽,如果如實地告訴了他,那亭亭就必須馬上離開現在的文慧中學,到女子中學去讀書。最可怕的是,寶貝女兒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朱俊傑了。這,對於女兒,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今天的車似乎開得特別地快。到了家門口,姚文娟還在猶豫怎麼向丈夫交代亭亭的事情。她慢慢地打開大門,走進客廳。這時,章兆文已經在客廳里坐著等她回來了。一見妻子進門,他便站了起來,這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動作,今天好像在迎接一個貴賓一樣,那麼鄭重其事。
「亭亭呢?!跟你回來了嗎?!」他關心地問。
「還沒有。是這樣的,我——跟她商量了一下,還是考完這次期末考試再轉學,不然沒有成績人家也不會收她呀。兆文,你看呢?」姚文娟看了看丈夫,小心翼翼地說。
「我已經跟女中的校長講了亭亭的情況。他同意亭亭轉到女中!這個我已經都告訴你了,你應該清楚的!」章兆文臉色很難看,顯得很不高興地說。
「就剩這麼幾天了,讓孩子在那讀完吧。後天她們就放假了。我們說好了,後天下午我去接她。你就不用操心了,兆文。」姚文娟盡量把事情說得簡單些。
「那——小子——來上學了嗎?」章兆文有些吞吐地問妻子。本來他是不想再提起這混小子的。但不知怎麼,他還是想知道這小子的近況。
「哦,你說俊傑呵。他前一段因為胃病也沒去上學。嗨,這孩子也真可憐,小小年紀就烙下了胃病。這種病會跟他一輩子的——」話還只說了半截,姚文娟意識到她又說多了。
「什麼?!他有胃病?!這麼小就有胃病!你說咱家亭亭圖他個什麼!!要家庭沒家庭,要學業就只想讀個專科,要身體吧,還有病!他有什麼好?!我看亭亭是著了魔了!!無論如何,趕快要亭亭轉學,跟朱俊傑必須馬上剎車!!」章兆文又把他那洪亮的嗓子亮了出來。
「兆文,我們都是從年輕時過來的,都經歷過感情的波折。對於亭亭,這是她的初戀。我們——能不能——好好保護她的這份感情?即使將來朱俊傑不能成為她的丈夫,我也希望這段感情能成為亭亭最美好的回憶,而不是痛苦的呻吟!我們要做的恐怕不是拆散他們,而是順其自然!」姚文娟頗為動情地對丈夫說。
「你的意思是——就讓他們這樣下去?!」章兆文突然感到詫異。
「當然不是!我們不能跟女兒來硬的,她是個順毛驢,必須要跟她好好商量。亭亭答應了過兩天回家后,跟我們談轉學的事情。我們就來個順水推舟!過完耶誕節就轉到女中。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我想,不常見到朱俊傑,她自然也就會安靜下來了。你說呢?」姚文娟心平氣和地對丈夫說。
「嗯,你說得有道理。那就按著你說的做吧!」章兆文點點頭說。他覺得這回太太這麼做是對的。至少,她方法比他好。如果能夠達到轉學的目的,那就更好了。
吃過了晚飯,夜幕降臨了。章兆文在伏案寫著什麼,而姚文娟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