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舒暢就離開了圓圓家。
過了幾天,舒暢打電話來說,她從T城找了一個華人律師,幫她在警察局推翻了供詞,李傑已經沒事,回家了。在電話里,舒暢還感謝柯南的及時提醒,使李傑免去了牢獄之苦。
但,圓圓在心裡祈禱,這事就這麼結束了吧。
姐姐還是照舊天天坐柯南和圓圓的車上下班。雖然她已經考過了駕照的筆試,但路試要等到八個月之後才能進行,而她又不願意自己單獨打車上班,因為,一是要花錢;二是在路上得花時間等車,費力還失財。這樣的事兒,她才不願意干呢。
在姐姐來之前,圓圓是在姐姐住的樓上的,與柯南和她的主卧室對面的空房間學習。圓圓很怕熱。夏天,當地有幾個星期,天氣又熱又悶,圓圓就躲到地下室的客房睡幾個晚上。有時,跟柯南賭氣,她也會躲到那間客房睡一覺。胖胖來了之後,這間房也被佔用了。這樣一來,柯南和圓圓的私人空間自然少了許多。兩人有什麼事情,就只能像搞地下工作一樣躲到地下室的書房去商量。柯南備課,圓圓學習也都是在這間書房裡。
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星期的晚上,還是在這間書房。圓圓正在學習,柯南進來了,他似乎猶豫了一下,對圓圓說:「親愛的,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快說吧!明天我還有一個考試呢!」「你們教育學院的教授Peter又找了我,問咱家還有沒有空房間。你們院不是有一個跟中國交換學生的項目嗎?最近,中國派了一個女老師來了,要在這學習四個月。她沒地方住了。想----住咱家。」「你答應了?!」圓圓立馬問道。「我沒答應。這不----在跟你商量嗎?」柯南小聲地說。「你認為我們家還有地方可以住人嗎?!這件事情Peter早在七月份通過Email問過我兩次了。我都拒絕了他!怎麼又拿出來講?難道他不知道現在我姐在我家嗎?」圓圓覺得這事兒沒什麼可商量的,現實就擺在這兒,沒有地方呵!「主要是昨天校外事辦的主人也找我了,說這位程老師不習慣跟洋人住在一起。才來幾天,她就死活要搬出來!」柯南又解釋說。「死呵活呵,我們都管不了。沒地方?!」圓圓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柯南。「行,你看書吧。我也要備課了。」知道圓圓很堅決,柯南也沒再說下去了。
Peter是個香港人,不太會說國語。他家住在離學校很遠的大城市,開車要四個小時才能到學校。所以,前兩年,一個學期,他總要在柯南家住一、兩個晚上。但這幾年,他到另外一個校區教課,也就不常來了。不過,他和柯南還常常發Email互通信息。
第二天中午,圓圓剛考完試走出教室。柯南在門口正等著她,「那個程老師-----到我辦公室來了,你----能跟我來一趟么?」柯南吞吞吐吐地、細聲細氣地問圓圓。圓圓沒說話,跟在丈夫後面往他的辦公室走去。進了門,程老師站了起來。她中等身材,臉色黝黑,眼睛較大,鼻樑偏塌。所以,她鼻樑上的眼鏡總是往下滑,不得已她老是用手抵著眼鏡。今天她看起來氣色很不好,眼窩深陷,眼圈通紅,人顯得很憔悴,還好像剛剛哭過。「你就是圓圓呵!!在廣州的時候就常聽Peter提起你!!我叫程郁美,是廣州XXX大學外事辦的主任。你說怎麼辦吶!!我住在一個老外家的地下室,旁邊是一個鍋爐房,每時每刻都轟隆隆地響,搞得我晚上一點兒都睡不著!我搬來七天,已經連續七天沒睡一點覺了!!」 說著就從衣袋裡,掏出手絹,蒙著臉哭了起來。「你可能是時差還沒倒過來。等把時差倒過來,你的感覺就會好起來的。大家都有這樣一個適應的過程。」圓圓只是勸她,但並不想讓她搬到自己家來住。「他們家還有一條大狼狗!我一進來它就張著血盆大口,像是要把我給吞了!!我不能再住那洋人家了!能不能到你家住幾個月呀?!」程老師可憐巴巴的看著圓圓和柯南。而柯南又看著圓圓,好像大家都在等待她的答覆。「其實,家狗是不咬人的。放心它不會咬你!現在,我家現在很擠。我姐姐和她女兒住在我這兒。你找找學校,看能不能想辦法給你換一個地方?」「學校不管了,說讓我自己去找!!這人生地不熟的,我到哪去找啊?!!」 程老師又抹起眼淚來。
本來想現在就直接拒絕她,可話到嘴邊,圓圓又停了下來。
「我聽Peter說,你家還有一間書房。我就住書房!只要沒有鍋爐,只要沒有狗,怎麼都行!我們都是中國人。這時候,我不找你們又去找誰?!這學校除了你們,就見不到其他的中國人了。請你們無論如何幫個忙吧!!」
這時,柯南對圓圓說:「我們---把書房收拾收拾,就讓她---住書房吧!你看---怎麼樣?」 柯南都發話了,圓圓不好再拒絕了,只好說,「好吧,就這樣吧。我馬上還有課,你們先聊。」 說完話,她帶上門出去了。
出了丈夫的辦公室,圓圓問自己:程老師來了,自己將到哪兒去學習?姐姐又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