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中年男士的熱忱幫助下,圓圓帶著兒子於下午四點左右,順利的到達了台北機場。本來他們還有近八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到台北市區逛逛街景。但因在香港碰了個大釘子,圓圓不敢離開機場半步,和兒子老老實實呆在了候機室。
到了候機室,圓圓便找了一個電話亭,像在香港那樣給媽媽和姐姐打了電話、報了平安,並把去美國的航班號給了姐姐,讓她儘快把這個號碼給柯南,讓他及時到機場接機。接到圓圓的電話,全家總算鬆了一口氣。
為了打發時間,圓圓給兒子帶了很多故事書,自己也帶了一本故事集。兒子也很聽話,一本接一本的看,餓了找媽媽要點兒錢買一個漢堡,渴了買一瓶可樂,一點兒不給圓圓找麻煩。以前,在國內旅行也是一樣,兒子總是很乖從不要這要那,很省心。這回出遠門,他還能幫媽媽提點兒輕東西了。
晚上十一點左右,人們陸陸續續的來到候機室。又過了四十分鐘左右,開始檢票登機了。這回圓圓和兒子站在最前面,圓圓手裡緊握著護照和機票,生怕再有任何散失。
檢完票,圓圓和兒子第一個進入機艙,找到了位置,把行李放好,便坐了下來。
當圓圓坐上了去美國的飛機,心也就定下來了。但,另一種感情卻突然襲上了心頭-----留戀和不舍。
不知道爸媽還好嗎?特別是媽媽,她有高血壓,心臟也不太好。她還有嚴重的關節炎,不能走遠路。爸爸這些年也蒼老了不少,時常還心臟早搏。然後,圓圓又想起姐姐。她是最讓圓圓最放心不下的。圓圓在的時候,好歹娘家還有親人在,圓圓一走,一家姐弟四個只剩下姐姐一人在國內,孤零零的。如果她丈夫一家再欺負她,她連個去的地方都沒有了。想到這,圓圓一陣心酸,淚水奪眶而出。
她又想起了自己給學生上的最後一堂課和與學生送別時的情景。突然想到還沒有閱讀自己的得意門生陶煉給她的信。她連忙從隨身攜帶的皮包里,拿出了那封信,小心地打開信封,看了起來:
「親愛的圓圓老師:
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
如今您就要走了,去那遙遠的大洋彼岸,心中真是有千萬般不舍。此時此刻,任何華麗的詞藻也無法表達我內心對您的真摯的、樸實的感情。在我這麼多年的學習生涯中,您是最特別、最有個性、最優秀,也是最成功的老師!能夠做到像您這樣關心學生,真正像朋友一樣對待和尊重學生的老師真是鮮又鮮矣!難忘您對我的關懷。您動人的聲音和極富魅力的教學,真想在叫您幾聲「圓圓老師」!原諒不善言辭的我,總想像別人那樣甜甜地、乖乖地叫您幾聲,可平時真見了您,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也許,人生就像一班正點前進的地鐵,容不得任何流連與忘返。不知多年後您是否還會記得我。但您的音容笑貌已深深鉻(烙)在了我的生命里。
匆匆地,您就要走了,很想送您件東西做紀念,想來想去,不知送什麼好。忽然想起書上常說在國外的中國人因有時難免想念親人、祖國,就都在家中收藏一幅國旗,逢年過節掛出來寄託思念。我想這東西在國外怕是很難買到,於是,就送您一幅國旗。國旗上寫著我的名字,另附我的照片:98年第一場冬雪,不要忘了,在遙遠的故土,有一個女孩在時刻為您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祝身體健康,一帆風順!
生、友:陶煉
二零零零年六月八日」
圓圓的心在悲泣,手在不停地顫抖。不知何時,飛機已經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