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十三)

人常道：女孩只有當了母親，才是真正的女人。

對於這句話的涵義，圓圓以前很模糊。在生孩子以前，她幾乎就沒哭過。記得小的時候，因為媽媽嘮嘮叨叨，爸爸聽了很煩，再加上有時在外面工作不順心，就拿孩子出氣。姐弟們一看，見事不妙，不是未打先招就是屈打成招，只有圓圓死活不招，所以她便常常成了爸爸的出氣筒。有時，圓圓懷疑他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爸爸打她的時候，不光大聲吼叫，動起手來是一點都不「手下留情」，把圓圓往死里打。但不管爸爸怎麼吼她、怎麼打她，她既不躲也不哭。姐姐弟弟在旁邊大喊：「還不跑！！還不跑！！快跑啊！！！」圓圓就是紋絲不動。她心裡覺得爸爸既不像個男人，更不像個父親。在她看來，男人在外面是叱詫風雲的男子漢，在家裡是個笑容可掬的好丈夫、慈祥可親的好爸爸。而爸爸呢，他，卻做的剛好相反！

也許，當時圓圓的年紀還小，還不懂大人的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以及工作中的煩惱。但無論如何，爸爸對孩子的粗暴行為，在圓圓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一塊無法癒合的傷疤。

柯南知道這件事，所以結婚後，他就從沒跟圓圓起過高腔，圓圓也從沒哭過。

第一次哭就是圓圓剛生過小孩，柯南背她上樓。第二次哭便是因兒子得肺炎住院。

在兒子四個月時，學校就要圓圓去上班。因為一個老教師被學生從課堂上哄下來了，沒人上課。圓圓只好撇下兒子，提前上班了。

兒子一歲多一點兒就被送到街道辦的幼兒園。本來大學里有幼兒園，但只收三歲以上的孩子。街道幼兒園條件很簡陋，冬天沒有暖氣，燒的是蜂窩煤爐子，幼兒園的老師們在爐子上放一個竹子做的方架子，小孩子就圍著爐子烤火。但那點兒火是不足以使整個房間暖和起來的。孩子有尿老師不管，鼻涕流成了河他們也不理。兒子經常是棉褲濕露露的回家。

去幼兒園沒幾天，兒子就病了。以前生病吃點兒葯就好了而這一次兒子越吃越嚴重。圓圓帶孩子到醫院一檢查，是肺炎，得馬上住院。

這下麻煩了。丈夫柯南此時是最忙的時候。圓圓又帶高三畢業班，幾乎每天都六點才下班。

孩子住院那天，柯南把他放下就走了。而圓圓還沒下班。一個一歲多的孩子，就一個人在醫院裡，接受各種檢查。等圓圓急急忙忙跑回醫院，護士已經給他打上了點滴。圓圓連忙進了病房。看到孩子的那雙腫得老高的小腳，還有很多細小的針眼，她一下就哭成了淚人。看此情景，護士馬上解釋，「小孩兒的血管兒細，你孩子又比較胖，很不好找血管。我們開始在他手上試過，沒辦法扎進去。後來，在腳上試了很多次才扎進去的。不過，你兒子可真乖，一點兒都沒哭！」

圓圓又看到兒子手上同樣腫得老高，布滿針眼的小手，哭得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