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幫媽媽幹活最多的,也是為這個家付出最多的,當屬大姐苗苗。從七八歲起,姐姐就幫媽媽做很多家務,比如挑水、做飯、洗碗、掏爐灰,還要帶弟弟妹妹。這些活看起來都不難,但對於一個才幾歲、又正貪玩的孩子來說,也是很不容易做到的。
每天媽媽要到十里地以外的縣高中上班。在媽媽下班之前,姐姐要把爐子點燃,把飯煮上,等媽媽從城裡帶菜回來。吃了飯我和妹妹只需要收拾桌子,掃掃地,可姐姐還要洗碗,然後掏爐灰。所以,姐姐的小手經常是又黑又糙……
記得七十年代末的秋冬之交,天氣越來越冷。一天,清早起來就是陰陰的,但還不怎麼冷。當時,我們都沒在意,穿得很單薄就去學校了,尤其是大妹,她就只穿了一件媽媽給她織的毛背心。那天,媽媽還專門囑咐她多穿一些,要變天了,可她說「一點不冷」就跑出了家門。
還沒到中午就颳起了大風,接著就迅速降溫了。那時,我們部隊里的子弟都在當地的農村小學讀書。那裡的校舍很破舊,取暖設施也很簡陋,就是把爐子架起來,燒煤面或者煤塊。可當時是突然變天,學校還沒來及架爐子呢。可想而知,小孩子們在教室里凍得哇哇亂叫。老師只好停課把學生組織起來做操,做完操就給學生們一些繩子,把桌椅搬開,讓大家在一起跳繩。
說實話,當時我的手都快凍僵了,一開始繩子都拿不住。跟同學們跳了一會兒繩以後,手才略微有點熱乎氣。
當我正跟同學們一起搖著繩子的時候,姐姐突然出現在我們教室的大門口,手裡還提著兩個大袋子。一看見我,她急忙把右手的袋子放下,向我揮了揮手。我把繩子撂在地上就往大門口跑去。
「姐,你怎麼來了?!」我趕緊問。
「我回家了一趟,給你們拿棉襖去了。」說著,她便把放在地上的袋子里的棉襖拿了出來,又說:「快穿上!今天變天了!」說完,她就要離開教室。
我趕緊叫住她,喊道:「姐,蕾蕾(大妹的小名)今天只穿了一件毛背心——」
「我已經給她把棉襖送去了!現在我手上的是小妹的棉襖。小妹今天早上聽了媽的話,穿得很多,她不會太冷。不過,我還是把她的棉襖找出來了,現在給她送去,還是棉襖暖和。」姐姐絮叨著。
那天,很多小朋友都感冒了,只有我們姐妹幾個安然無恙!
下午,媽媽下班,急忙衝進家門,沖著姐姐就問:「今天變天了,你們幾個凍壞了吧?!我們學校不少學生都感冒了!」
而此時,我們姐妹幾個都穿著棉襖,齊刷刷地站在她的面前。見此情景,媽媽愣住了,半晌都沒開腔,只是獃獃地站在門口。
這時大妹蕾蕾在大姐旁邊喊道:「今天上第三節課時,姐姐跑回家把我們的棉襖都從箱子里翻了出來,給我們送到學校了。嘿,我們都沒凍著!」
媽媽聽了大妹的話,心裡好感動,一把摟住姐姐,驕傲地說:「我的苗苗就是能頂個大人用!」
她說這番話時,我們都能感受到大姐在媽媽心目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她對大姐的依賴。
後來,我們有了弟弟。弟弟小時候身體不好,經常感冒發燒。媽媽又不能老耽誤工作,姐姐就只好時常請假替媽媽在家裡帶弟弟。因此,她曠課不上學也成了家常便飯。
因為很小姐姐就幫媽媽做事,媽媽心裡自然也就很疼她。但,畢竟孩子太多,工作又十分繁忙,媽媽對她的關心,常常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