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亭亭握著超齊的手,看看媽媽,又看了看梁少邦夫婦,很鎮定地說:「我跟超齊認識快八年了。我們彼此對對方的了解,也不是一星半點。我對超齊的感情已經很深了,相信超齊對我也是一樣的。我明白了,超齊就是我所需要的那種男人。不管已經發生了什麼,將來還會發生什麼,我都會跟他在一起。梁伯伯和伯母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對超齊負責到底的。我同意跟超齊結婚!至於什麼時候,看你們的決定了。」
「其實,我是真喜歡超齊這孩子,一直就把他當半個兒子看待。就是,老天爺不長眼睛啊!既然阿亭同意跟超齊結婚,我這個當媽的一定會全力支持!超齊,你看什麼時候辦婚宴合適?還有,二位,你們定個日子吧。兆文回來我也會跟他好好商量這件事。」姚文娟很平靜地說。
「姚阿姨,您別再說下去了,我要說的,在醫院裡已經跟您說得很清楚了!我不能跟亭亭結婚!這就是我的決定!你們都不要再費心了!這是我和亭亭之間的事,我不同意,這個婚是不能結的!爸爸、媽媽,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超齊斜著眼睛對梁少幫夫婦說。
「超齊!你說什麼?!請再說一遍!!」亭亭急得站了起來。
「對不起,亭亭,我不能跟你結婚了。請你理解我!!」超齊握住亭亭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我不理解!!!」亭亭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哭了起來。
「亭亭,聽我說,我是真心希望你過得幸福!以前,我覺得我可以給你帶來幸福,所以我一直追求你,後來又勇敢地向你求婚。但現在情況變了,我不能給你幸福,那我就希望另一個愛你的人給你能帶來幸福!」超齊說話時,激動得聲音有些顫抖了。
「超齊,你會給我帶來幸福的!我相信你!我們結婚吧!我們會幸福的,一定會的!」亭亭擦著眼淚,央求著超齊。
「亭亭,別那麼沮喪,好不好?!我們就是不結婚也會成為好朋友的。我有困難了,你可以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幫助我呵,不是非要跟我結婚不可的。你在醫院已經照顧了我兩個月了,如果說,你要還我的人情的話,這兩個月你已經還清了!不用再還了,再還,我欠你的情一輩子都還不清了!」超齊說到這裡,低下了頭,大滴眼淚滾落而下。
「超齊,就算我求你了,我們結婚吧!結婚後,我們過得比誰都會幸福!我們會有孩子,會抱孫子,會做爸爸媽媽,會當爺爺奶奶!只要我們努力,我們都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自己,也相信我!」亭亭激動地大聲地說著,把超齊的手握得更緊了。
在場的三位老人無不掩面而泣。特別是姚文娟,聽到女兒的這番真情的表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戚,低聲地啜泣起來。
亭亭從茶几上裝面巾紙的盒子,抽出紙巾,走到姚文娟身邊,順手遞給了她,並安慰她說:「媽媽,您不應該哭,應該笑,應該為女兒嫁給超齊而感到高興!因為超齊是好樣的!他勇敢地戰勝了死神,回到了我們中間,而且他還會面對生活的種種困難,堅強地生活!能跟他在一起生活是我的榮幸,也是我一生的福分!」
聽到亭亭的這番話,超齊驚呆了。他沒有想到亭亭會這麼堅決地要跟自己結婚。他也被亭亭的一席話深深地打動了。但,於此同時,他也陷入了極其矛盾和痛苦之中。其實,他很想跟亭亭結婚。她的確是個好女孩,他沒有看錯人,更沒有白愛她。但是,正因為愛她,才不能跟她結婚,因為他無法給她別的女人都能得到的生活。一想到這裡,超齊便痛苦得無以言狀。
「今天先談到這裡吧。我還跟李明醫生有個約會,現在就得去了。爸爸、媽媽,你們也回去吧,結婚的事往後拖一拖,怎麼樣?」超齊問道。怕亭亭一時接受不了他絕情的話,超齊採取了拖延戰術。
「好,那——我們就先談到這吧。我們也該回去了。」梁少邦心情沉重地說完,便起身了。其他人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大家相互寒暄了幾句,梁少邦夫婦和超齊便要離開章家。
亭亭突然喊了一聲:「我跟你一起去見李明醫生!」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超齊推說道。
「我要去!我要跟你去!」亭亭執拗地說。
「讓她去吧,超齊。反正在家裡,她也心神不寧。」姚文娟對超齊說道。
超齊沒說同意亭亭跟他一同去見李明,也沒有堅決拒絕她的要求。
亭亭便跟著他一起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