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有時候像是對著一堵牆說話,聲音聽起來熱烈,但回應的只有冰冷的迴音。日子一天天過去,太陽升起又落下,似乎什麼都改變了,但仔細看,什麼也沒變。
每天早晨,鬧鐘的聲音像是一種提醒:你得繼續。可繼續什麼呢?工作、應酬、呼吸,還是簡單地活著?我們說服自己這些都是「必要的」,但某些夜晚,當一切寂靜下來時,你開始懷疑:必要的,真的必要嗎?
人說人生需要目標,這句話像是一根繩索,把我們綁在某個方向上,讓我們相信向前走會找到意義。然而,當目標達成了,接下來呢?無非是下一個目標。完成一件事情,然後再開始另一件,這是所謂的「活著」。如果人生的意義只是完成目標,那它是否比機械更有溫度?
有時候我站在人群中,突然覺得每個人都像是一個齒輪,規律地轉動著,推動著什麼巨大的機器。但這機器的作用是什麼?沒有人知道。我們每個人都渴望快樂、自由,但最後卻發現,追逐這些東西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枷鎖。
甚至,連那些短暫的快樂,也變得虛幻而無聊。吃一頓美味的晚餐、買到心儀的物品、和朋友大笑,這些時刻或許充滿色彩,但它們很快就會蒼白。時間像是一個貪婪的賊,偷走了所有的感覺,留下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空洞。
有人說,無聊是人生最真實的底色。也許是這樣。當我們停止跑步、停止說話、停止思考,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才是真正的我們自己。我們是空的,但也許這正是自由所在。
所以,無聊或許不是值得被排斥的。它是某種對生活的提醒,讓我們記得,很多時候,所謂的意義、熱情、追求,只是人類編造的幻影。真正的生命,不一定要擁有答案。或許,正是在那些無意義的時刻,生命才最接近它的本質。
這樣的人生哲學,傷感嗎?或許是,但它也解脫。因為當你接受無意義時,人生突然變得沒那麼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