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的困惑

   我生於50年代，兄妹4人，我排行老二。4人的名字，建華，建國，學珍，學文。這是中國最典型的因時代而產生的名字了。

   我從小學起，就開始對我的名字不滿意了，同班有4個「建國」，同校有兩個與我同名同姓。

這還不是我不滿意之所在。當時正處於文革時期，是破四舊，立四新的年月，可我天生叛逆，就是喜歡那些老玩藝兒，我喜歡畫中國傳統山水畫，那畫中的意境，叫我痴迷，更有古往畫家的名字更讓我喜歡，石濤，板橋，吳門四家，揚州八怪。他們的名字不但有詩意，還有個性。而他們的名字也是他們作品的一部分，這就是中國畫不同於西洋畫的一大特點。試想假如一幅詩情畫意的山水畫，從意境，構圖，到詩句題字，印章俱是完美，只是作者的名字署名衛紅，或建軍之類的名字，那這幅畫原有的寓意與意境，就蕩然無存了。

   那時，班上有的同學應時代之潮流，有改名為；衛紅，衛軍之類的名字了。我也想改，改成我喜歡的，但是不敢，生怕招來無名之禍，因我家是隱藏的逃亡地主，從我父輩就是小心翼翼的處世，戰戰兢兢的做人。可我不喜歡我的名字，所以，我畫題名，寧可題我的乳名「二春」，也不願意題「建國」。我自謂筆名「文石」等。隨著歲月增長，我自覺我實無文才，文不符實，遂易名為路石。

   來美國后，又有了名字的困惑。在這裡，大凡華人都給自己起個洋名；(david)大衛，(peter)彼得等等。我不習慣，也不喜歡。沒辦法，我就退一步吧，我就叫losh，就是路石的拼音。雖說名字只是代表一個人的符號而已，可誰又不願意代表自己的那個符號，有點美感，有點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