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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菁遠山]吳法天的立場與義烏亂象

作者:我思念  於 2011-11-4 08:06 發表於 最熱鬧的華人社交網路--貝殼村

通用分類:網路文摘|已有2評論

 
作者:
來源:作者賜稿
來源日期:2011-11-3
本站發布時間:2011-11-3 14:21:00
 

   對於義烏的了解,最初是因為亦忱先生。他歷時50天進行實地調查並寫出的報告吊起了我的胃口,使我看到了義烏光鮮裙裾下骯髒的一面。我發現,小商品將義烏打造成流金淌銀之地的同時,沒有制約的權力也盡情地展示了它罪惡的一面。此後我寫出了一篇讀後感,認為義烏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將盜掠奇技等同於執政能力了。當然,權力的暗昧對於旁觀者永遠是不痛不癢的,因為缺乏真實的感受。最近那個拿著「公知」的帽子到外亂扣的吳法天居然也遇到了令自己極為尷尬的事情,但由於其一向秉持的立場,我發現他在故作鎮靜的同時也在隱隱作痛,痛並快樂著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高尚?其實,這隻不過是一種由立場引起的情感殘缺。

  吳法天是北京大學法學院博士后,任教於中國政法大學證據科學研究院,主攻訴訟法學和證據法學。我對他的關注緣於其不久前與某個曾經以反偽科學而聲名鵲起的人物一起,對另一位也是頗有爭議的人物大加撻伐和質疑的視頻。我不反對這種質疑,但這個網路視頻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讓人覺得似乎是在對公共知識分子和南方那個有良心的報紙進行聲討。公共知識分子在中國這種權力對崗位實施絕對壟斷體制下要比大熊貓還要金貴,但搞這一節目的這三個人卻把公共知識分子的帽子到處亂扣,其目的無非是想惡搞公共知識分子這一概念。當然,從這三個人過往的言論上看,無一例外地是對黨國體制情有獨鍾,這種立場決定了他們的好惡。但這節目中有一個情節讓我笑噴,其中一個叫司馬平邦的人為公共知識分子貼上一個「罵人」的標籤,但在評論某個公共知識分子的言論時,他不假思索地扔出了一句「放屁」,倒成為了這個節目的最大看點。

  吳法天是義烏人,這是我新近才知道的,原因是他最近發布的幾個微博。10月有29日,他連發了幾條微博,揭露了義烏權力亂象和自己的權利被侵犯的事實。其中的兩條是:

  「回了趟老家,發現『香河圈地』的戲碼當地也有。一任村長村支書下來,農地不斷減少,房地產項目不斷增加,村官們都富得流油。有人花幾百萬去賄選一個村長,就圖任內能撈到一千萬的好處。兩年前曾有一村民因拆遷時房產面積紛爭,開著大型鏟車連撞多人,死四人。因土地問題引起的糾紛已成農村不安定隱患。」

  「回老家的震驚之二,是我祖宅因舊村改造被拆了。我拿出檔案館複印的1951年土改時發的土地房屋所有權證,土管局說九十年代辦過新房產證,我家沒辦,老宅後來被收回村裡為集體所有,只是登記的產權未轉移。我要求依60年前證上的面積確權,被告知拆遷前未重新丈量,所以無法確權。這是赤裸裸的掠奪私產啊!」

  對於第一則微博揭示的問題,我在亦忱先生《義烏歧途:社會秩序的惡化與基層治理的潰敗——來自浙江義烏的社會學田野調查報告》中已經了解到了來龍去脈。至於第二條的內容倒是吳法天的私事。當時我覺得這有可能是另一種形式的惡搞,但做為一個民間機構——「闢謠聯盟」的發起者,我又沒有必要懷疑這件事情。結果是,這一事件確實存在。但讓我不可理解的是,網路上對吳法天是一片嘲諷之聲,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為了找到這個答案,我不得不翻了一下吳法天的微博,才知道個中的原由。

  我發現了這樣一條微博,它在時間上與樂清錢雲會案件有關。他說:「樂清案發生時:很多人把樂清案跟強拆聯繫在一起,這是一個誤解。其背後是征地補償標準爭議,而且涉及主要是灘塗部分,不要想當然地以為土地問題就是強拆。我以一個浙江人的觀察,當地基本上無強拆,拆遷反而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暴富機會。比如在義烏,征地之後很多農民通常都可以鹹魚翻身,所以才有非轉農的趨之若鶩。」

  我承認他是在以一種立場在說話,言外之意是國人不要把這個事件當成解讀中國社會問題的窗口。話外音是:「陽光還是普照的,陰暗不過是潛流,不要以陰暗的心理來忖度我們的領導和體制。」這本來是一個人的立場問題,但在一個關鍵的時期他所抱持的東西,倘若是正確的廢話,也表明了他的一種立場,這是一種對體制歌功頌德的心態,他代表了一個絕不改變的群體。

  由此,我想起了一位廣東女貪官的表白,他說「愛黨愛到了骨子裡」,這種真話倒是一種真情的流露。愛黨不過是愛了這種制度的紕漏。我想他是忽略了這樣一個觀點,那就是沒有什麼是能夠寄託的,除非你把權力關進籠子。事實上,最不靠譜的是權力,這是比親爹還危險的東西,因為它與親爹相比,連親情這個羈絆都沒有,那麼你拿它當回事與認賊作父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在吳法天身上,最值得我佩服的是他對理想的固守,11月1日,他發子一條微博:「在老家,一個農村戶口值百萬。因為征地和舊村改造,幾乎每個農民都是百萬富翁。當地很多村子盼著拆遷,都盼得要去上訪了。可惜我遷出時間太長,回不去了。去年當地官場曾經爆出一則醜聞,200公務員『非轉農』,被發現處理。想當初農轉非還得交錢,現在非轉農而不可得,誰算得到呢。新農村,比城市好。」

  從他所秉持的立場上看,與他從事的專業卻有點南轅北轍,因為法制的原則是公平和公正,他的情緒化倒窺出了他的膚淺和感情化。事實上,他對金融和壟斷是沒有什麼認識的,倒是被政府的戲法弄昏了頭。

  就在吳法天發布那個微博的當天,我看到了亦忱的一篇博文:《亦忱與陳福海的故事:困卧鄭州病榻自有人間真情在》,他講述了陳福海的遭遇,也讓我看到了義烏的權力已經到了無所顧忌地程度,把它稱之為「絕戶事」是非常貼切的。陳福海的不配合拆遷,最終導致其住宅成為一個孤島,在一個公共產品由權力提供的時代,治理一個屁民當然是舉手之勞。對此,亦忱很是氣憤,他說:「叫花子門前,也有三尺硬土。」但是權力不把一個人逼成瘋子似乎是不行的,原因是這個權力已經成為私人泄憤的「石頭」了。據陳福海說,他居然被北京的黑監獄關了幾天,不僅被訛了2000多元,還體驗了非人的生活。

  義烏的亂局肇因於政制之殤和體制之厄,它不過是現實體制之下的一個活標本。但吳法天是不承認這個原因的,這也是我用吳法天說義烏濫事的原因。吳法天向來反感用體制說事,但對於一個沒有糾錯機制的體制和制度,將問題歸咎於道德是荒謬絕倫的,因此,吳法天只能成為一個道德評判家,最後的結果不過是用私德來詆毀公德。

  我注意到,吳法天將自己的事情抖露出來后,網路上一邊倒地歡呼雀躍,這種幸災樂禍倒是不理智的。當然,這種情緒化的表達倒不是看他的熱鬧,更多地是對他立場的反對。儘管他自詡「自帶乾糧闢謠黨,替底層百姓說話」,但老百姓們卻不領情,這種糾結想必是一件最尷尬的事情。吳法天認為「中國現在不缺少批判,甚至沒有建設性的批判太多了。不理性的批判過多,將給這個國家撕出很多口子」。他呼籲民眾學會理性批判,還要適應「被批判」,「尤其是那些以靠批判謀生的公眾人物亟待提升的素質」。這種做作簡直讓人齒冷。當你做為一個權利被褫奪的對象時,還要假裝淡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是褫奪者,但這種淡定註定是一種變態的幸災樂禍。

  我注意到這樣一條微博,儘管比較誇張,講述的也不是事實,但卻有一定程度上的合理性。這條微博是這樣寫的:「當他們判彭宇輸時,你說法官是個好法官,因為你不是彭宇;當他們對付錢雲會時,你說只是普交,因為你不是錢雲會。當他們阻礙劉萍參選時,你說程序合法,因為你不是劉萍。當他們拒絕旁聽李庄案時,你說法庭都坐滿了,因為你不是李庄。他們最後直奔你而去,這時……」這是一個語言仿品,當然不是事實,但做為一種文字遊戲進行嘻笑怒罵時,卻能收到意外的效果,但必須要帶著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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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評論 評論 (2 個評論)

回復 牛妞妞 2011-11-4 10:25
痛並快樂著的高尚。。。妙
回復 我思念 2011-11-4 23:11
牛妞妞: 痛並快樂著的高尚。。。妙
哈哈。 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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