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天籟之音?我想這也許就像是沒有任何污染的雪山水一樣清純的吧?你愛聽西藏民歌嗎?那一曲曲高亢的西藏民歌,特別是出自西藏本土歌手純樸而自然的天籟之音,聽起來實在是一種至高無尚的享受。
我從來都不接受那些人為包裝的東西。就算是音樂,還是自然的來得靠譜.。在音樂方面雖說沒甚造詣,但是,人與生俱來,對世上萬物均具有一種接納與排斥的本能,就像Baby,在母親的懷裡,已開始了她(他)們對聲音的選擇了。所以,還是我行我素,喜歡自然優雅而又淳美的音樂,尤其是在中國廣闊地域中產生的,或從異域傳來的各種原生態民間音樂和民歌,因為是原生態,你會聞到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有一種淋漓酐暢,甚至讓人沉迷到不能自拔的感覺。
起初,還以為自己的年紀大了,Out了,所以,才喜歡這些很多後現代都不接納的民歌。但研究下來,發現好像又與年齡沒有多大關係,因為,自己從來就沒喜歡過那些所謂與時俱進的音樂。而自然的美好的優雅的帶點泥土味的音樂,卻總能在腦海里縈繞不散,永遠記憶猶新。
記得讀書時,因為嗓子還不錯,曾參加過合唱團。當然,小學時唱的是當時紅領巾們所唱的《讓我們盪起雙漿》《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等等,純樸的時代唱純樸的歌,造就了一個個純潔的心靈。那時,那些所謂時代歌,雖說不上是天籟之音,卻絕對是一種令人健康向上的激勵。
後來,開始接觸了印尼民歌,這些帶著濃郁東南亞風情的民歌,活潑溫婉而又多情。唱起來,讓人天真無邪,十足一個個鄰家的女孩和男孩,在陽光下,追逐奔跑著,在簡單地愛和被愛著.......。
這些外域流進的民歌,曾像一條蜿蜒而過的小河,清純而優雅,平靜地流淌在那個時代少男少女的心田。那柔和多情的《梭羅河》,活潑而又調皮的《哎喲媽媽》,雖然沒有天籟之音的高亢,卻分明看到這一首首歌在催生著一個個如花的夢……。
曾幾何時,那些蘊藏著濃郁的俄羅斯風格,博大而又悲壯的蘇聯歌曲,是那樣令無數青年傾倒於忘情之中。《莫斯科外的晚上》,《小路》,《三駕馬車》……., 那深沉而帶點憂鬱的歌聲,常常在傍晚的夜空中隱隱隨風飄蕩。那時還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屁孩,,我卻能獃獃的坐在一旁,聽著哥姐輩忘情地唱著整個晚上。
那一曲深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來的《小路》,讓人彷彿又看見了在靜靜的黎明霧靄里,樹林里的空氣已凝結成冰。那些天真爛漫的蘇聯女兵們,此刻神態嚴俊,正在拼著生命的最後一刻,與入侵者浴血著, 撕殺著,為了她們的祖國,一個個花樣年華的英魂,永遠地留在那條曾經被血染紅了的小路上了。現在,那一朵朵在路旁綻開的小花,不正是她們如花的笑臉嗎?.......。
這些從異域傳來的歌聲,曾是那樣令人振憾!後來,竟然使我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發了瘋一樣狂讀了不少蘇聯各大文豪的巨著,其中,高爾基的3本大作,為自己墊定了一生不變的方向。
可想而知,旋律優美,內容豐富,帶有不同民族風格的民歌,有時比你的十年寒窗下的苦功,比那些味同嚼蠟般的說教,來得更直接,更能觸動靈魂,甚至終生難忘。
記得在那個特殊的文革期間,學校的圖書館被一把大火燒得精光, 連最後的一塊凈土都消失了。我等少年們惶惶不可終日,再也無處立足。百無聊賴中,被一個同學硬拉進了××市的《×××戰歌》歌舞團,扯開了嗓子整天在那裡叫(不是唱)。要知道,那可是個時代弄潮兒的舞台啊,繁忙的演出,讓我們整天活躍在各大舞台上。但就是奇了怪了,當年扯嗓大唱的歌,今天,我絞盡腦汁,居然連一句都記不起來了。
這麼個轟轟烈烈的時代和它的產物,說消失就消失了,連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連痕迹都沒有留下,或許,留下的只是那些曾經扭曲過的東西.....。
至於說到以後鄧麗君的歌曲,那又是長久乾旱之後的一場甘露,令整個曾被扭曲的一代人如痴如醉。她溫婉多情的愛情歌曲,頃刻之間,讓動蕩浮噪的氛圍煞那間安靜下來。原來,嚮往著愛,學會愛人,或被人愛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那時,唱著她溫婉的小曲,那怕是路邊的一根小草,都會為之動容.......。
隨著開放,百業並舉,百花齊放,中國進入盛世。人們想要唱的歌多了去了。現在,你隨便在電腦上點擊一下,各種風格的,不同個性的,中國的,外國的,東方的,西方的,紅色的,藍調的,央金卓瑪,梅艷芳,麥當娜,刀郎,劉德華,邁可傑克遜…….數不勝數,目不暇接,可是,甚麼才是你喜歡的天籟之音呢?
這下,卻又似乎有點與年齡有關了。這個年紀,有過刻骨銘心的經歷,自然,還是愛聽那些刻骨銘心時代的音樂。這些熟悉的歌,會把你帶回那久遠的年代,很簡單的一首小曲,有時竟然能讓人觸景生情,淚雨滂沱!
夜深人靜,柔和的燈光下,一邊爬著格子,一邊聽著韓紅的《天路》,刀狼的《駝鈴 》, 梅艷芳的《千千闋歌》……,儘管已把音量調到最低,卻分明聽得到那由遠而近,滾滾而至的天籟之音,夾帶著高原雪域的寒風,帶著西域蒼涼的沙塵,甚至在香港的萬家燈火里,一個不眠的女人對離別在即的一絲嘆息……,這些如同天國傳來的聲音,已悄然飄落在你的心頭,瀰漫在你的四周,這些令人震撼莫名的旋律呀,連同那些令人如臨其景的歌詞,已把你的魂兒,頃刻之間給牽走了……。
此文僅送給對逝去年代還有繾綣的貝殼村同齡人。
15-01-2010 - 於大洋彼岸